陈骏德看着一脸好奇之色的毛文龙,慢慢的开口道:“我这杀虏军,并不隶属朝廷,只是一帮不愿在建奴马蹄下被蹂躏的苦命人罢了”。

毛文龙闻言了头,这也正是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也是英雄惜英雄,一个为得克敌情报,甘愿亲身涉险;一个在敌后孤立无援,与敌苦苦周旋。虽所处的位置不同,但目标都是一致的。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让这两个注定有缘的人在此刻终是得以相见。

“你不怕死吗”?

两个人几乎同时问向对方这句话,两人双双愕然之后,又是齐齐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毛承祚看着这两个人有些奇怪的举动,不由得揉了揉脑袋,不知道身处敌后,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的这两个人是有什么好笑的呢。

千般苦,万种难,在这两人意气相投的笑声中,便俱是烟消云散了。

在这个谈满色变的年代,就连堂堂的辽东经略都只是选择退守一方,不敢踏出城池一步。在这里能找到一个与自己一样想法,敢于进攻,并且正在付之行动的人,可谓是难于上青天!

这两个才刚相识的人,就像多年老友一般,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没有拘谨,没有陌生,在对视之中彼此放松。

什么都不用,什么都不用讲,因为在对方的眼神之中,都已经完全的了解彼此。

吸引力法则,同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交心便可,其余的皆是虚幻。有时候男人之间的交情就是如此的简单,你懂我即可,还哪管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敢问兄弟如何称呼啊”?

一句兄弟,胜过千言万语。一切感谢的辞也不敌这发至心底的话语!这是一种认同,一种要共同迎难而上的誓言!

“陈骏德”!

毛承祚脑海中一个闪现,想起刚才父亲毛文龙过的话。果然是你!没想到这个传奇一样的人竟然是眼前的这一个少年!

⊥⊥⊥⊥,

随即慌忙的上前一步,拉着陈骏德的手,激动的开口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跟建奴贝勒代善大打一仗的陈骏德啊,真是英雄出少年!父亲,你没有猜错,果然是他”!

陈骏德被一个男人如此热情的拉着手,明显是有些不太适应。可毛承祚乃武将,手劲可是不。这紧握的手可不是陈骏德这个半路出家之人能挣脱出来的。

“这个……你们认识我”?

陈骏德最终放弃了,对着眼前这个眼睛冒着光的毛承祚疑惑的问道。

“当然了,你的事就连经略熊大人都知道了呢。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这个还是父亲告诉我的,父亲你快话啊”?

看着跑向床边的毛承祚,陈骏德轻轻的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可算是解脱了。

毛文龙看着自己这一惊一乍的儿子,不由得苦笑连连。这孩子毛躁的性子,不知道何时才能改过来。

“承祚,扶我起来”!

其实毛文龙伤势并不是那么严重,只不过有几处刀伤正好在后背,自己无法起身,只能靠别人的搀扶才能起来。

毛承祚本不想让自己的父亲起身,虽然那个李郎中口口声声的没啥事,但临走的时候也交代过不能乱动。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的身体可是牵动着这个做儿子的心。

可当看到毛文龙那毋庸置疑的表情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乖乖的把他搀扶了起来。

站起身来的毛文龙活动活动身体,除了有一撕裂的疼痛以外,其他的确实没有什么大碍。

陈骏德看着毛文龙满身纱布包裹下强壮的体魄,不禁黯然神伤,自己这排骨男便是扬鞭打马也不及他万分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