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赵氏阴沉着脸怒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如今啊一瞧见他,就想起扇博去的早,让那个贱人给污了扇博的一世清明啊!可恨,可气!”

“太夫人,不如给他们下马威如何?你反正是长辈啊,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办?”毕氏笑盈盈的说道。

“嗯,还是你善解人意。”赵氏觉得这主意不错,脸色也好多了。

“太夫人,媳妇估摸着一会儿张润扬和朝安郡主就要来了,你是不是梳洗一番,换身衣服比较妥当呢?”毕氏笑着说道。

孟姨娘心道这个毕氏可是个两面三刀的狗东西,自己可要小心行事,是以,此时毕氏说什么,孟姨娘眼帘低垂,安安静静的站着啥意见也没有发表。

“太夫人,让奴婢来伺候你。”太夫人赵氏身边一等丫鬟鸳鸯笑盈盈的走了过来说道。

毕氏一看鸳鸯的打扮,心中微微的有了几分了然。

今日穿的是嫩黄色的薄褙子,系着绣小碎兰花的百褶裙,垂髫上簪了一串细碎珠花,皮肤粉嫩,柳眉细目,樱桃小口,一笑露出一排碎米牙,看着讨喜的很,瞧瞧很是无害的样子,莫不是太夫人想要把鸳鸯安排去张润扬那边?

“还是让媳妇来伺候你吧,太夫人啊,你说呢?”毕氏微笑道,心中却想着一定要和太夫人打好关系,因为关系到未来荆国公府爵位的人选。

“嗯,那你来吧。”太夫人点点头。

毕氏持巾奉脸盆,殷勤伺太夫人梳洗。

太夫人一头长近五尺的银发被打开来,铺在妆床上银光闪闪,毕氏拍马屁道:“太夫人这头发真好,银白之中含着玫瑰油的芳香,而且啊丰盈得很。”

太夫人笑道:“我年轻的时候,经常用皂角混合着淘米水洗头发,才会这么柔顺。”想起年轻时候,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镜子里低眉顺眼的毕氏说道:“去叫人瞧瞧到了没?”

不一会儿,就听说张润扬与朝安郡主到了,此时在外头候着,要拜太夫人。太夫人淡淡地挑了挑眉:“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拜我做什么?要拜也等拜了祖宗牌位以后再说。”太夫人心中不顺,于是给了小两口一个下马威。

毕氏想了想,亲自出去招待张润扬和白娉婷:“太夫人这会儿正在诵经呢。眼瞅着就要到吉时了,先庙见,然后再拜也不迟。”

这情形虽早在张润扬与白娉婷的意料之中,但张润扬还是生恐白娉婷因此不快,安慰地看白娉婷一眼,白娉婷淡淡一笑,直奔主题:“那这会儿是先过去宗祠吗?”

“是,我先送你们过去,你祖母稍后过来。”毕氏先是对白娉婷行礼,然后等白娉婷叫她起身后,她笑盈盈的上前,亲昵地去拉白娉婷的手,赞道:“郡主新婚大喜,真是光彩照人,这通身的气派也非常人可比。”

张润扬对于毕氏这种佛口蛇心的人懒得理会,只冷冷的嗯了一声。

白娉婷虽然来的时候听张润扬在马车上说了这家人每个人的特点,是以,她也只是对毕氏敷衍的微笑着。

毕氏毫不见外地亲亲热热地引着白娉婷往前走,边走边介绍周围的景致给白娉婷听,遇到下人,便叫人过来给白娉婷行礼,又介绍家里的情况给白娉婷知道,比亲婆婆还要周到温和。

毕氏所出一子一女,女儿名唤张心瑶,这个毕氏,名唤毕霜若,这毕霜若乃荆国公张扇博的表妹,她年轻的时候长相貌美,能说会道,且和张扇博自幼青梅竹马,后来毕氏家里家道中落,父母相继去世后,投奔荆国公府,接着毕氏及笄后在荆国公府的太夫人赵氏的做主下,不顾林悠然的反对让张扇博纳了毕家表妹为妾,先林悠然一步生下庶长子张擎扬。这是白娉婷从张润扬那边了解到的。

待走到宗祠外头,方小声道:“郡主,我和你提个醒,今日太夫人心情不好,许是她年纪大了,行事未免有些意气,你们稍后可别和她计较,和气第一。”

接着毕氏又想起太夫人身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那个丫鬟鸳鸯,便想卖个好给白娉婷。

“郡主,我再说句提醒的话儿,你别嫌弃我多嘴,我今个瞧着太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很是光鲜亮丽,回头别被赏赐给你相公了,那你可就……”毕氏是个精明的话,话儿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且说的很小声。

白娉婷闻言淡淡一笑,说道:“多谢你提醒。”这个反应倒是在毕氏的意料之中。

接下来庙见倒是进行的很顺利,除了点香的时候不小心断了香外,白娉婷呢幸好自己带了香来,否则真是叫人看笑话了。

张润扬暗叹自己媳妇儿精明能干,若是他,怎么可能想到香突然会断掉呢?

至此,庙见结束,婚礼算是完全完成,白娉婷这才算是宗族正式承认的张家妇。

从祠堂里出来,太夫人那边已经派人来唤了,说道:“二爷,二奶奶,太夫人等着你们呢。”

张润扬正想和白娉婷说稍后什么都不要管,万事都有他。却见白娉婷对着他调皮地挑了挑眉,半点郁闷的意思都没有,遂微微一笑,心情也好了起来。

太夫人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张润扬。再看了一眼白娉婷,白娉婷之前她就见过,之前张景扬有疾,也还是请来了白娉

婷看诊,才把张景扬给治疗好的。

此时看着白娉婷,许是和张润扬新婚燕尔,真是美人如玉,人道称神医郡主长的倾国倾城,也不是假的。

“给祖母敬茶。”白娉婷和张润扬接过茶水,下跪在蒲团上,然后说道。

“我晓得你不乐意敬我茶,罢了,你们还是走吧。”太夫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走。太夫人这话明显是针对张润扬说的。

“太夫人,这你就说错了,我和润扬可都是晚辈,你是长辈,我和润扬怎么可以不给你敬茶呢。”若是张润扬不做官,白娉婷真是懒得理会这个老太婆,但是因为张润扬如今在翰林院熬资历,所有当官的都很在乎自己的名声。而大楚向来是以孝道治天下,白娉婷自然清楚此时自己不能给张润扬惹麻烦的。

见白娉婷这么说,太夫人还真是有气都无法出,气的要死,可也没有法子,没有办法,这丫头还是皇上御封的有品级的郡主,自己虽然有诰命在身,可是和朝安郡主比起来,自己那点子品级真不算个啥。

于是太夫人颇为郁闷的喝了张润扬和白娉婷敬的茶。太夫人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张润扬看白娉婷为了自己受这老婆子的冷脸,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他真是后悔带白娉婷来荆国公府。

白娉婷也不在乎有没有见面礼和红包拿,等赵氏让他们起身后。

赵氏随即一脸嫌弃的看着张润扬,这让白娉婷很是心疼张润扬的童年,不由地想要恶整一下他们,于是她递了个眼色给桂嬷嬷,桂嬷嬷到底是从宫里头出来的,立马明白了白娉婷的心思,唇角勾了勾。

毕氏和孟姨娘等人都板着脸昂着头,等着白娉婷来给她们行礼。

她们心道:哼,郡主怎么了?进了这个家门就没有什么郡主了,只有长幼之分,你还不是照样要给我行礼么?

行礼后张润扬和白娉婷站了起来,白娉婷不管张润扬只自己坐到了毕氏下排的位置上,整理了一下衣裙,端坐着不动。

此情此景让毕氏等人都愣住了,她这是要干嘛,不是要给我们敬茶么?怎么自己坐那去了?

这时候,三奶奶曾氏似明白了什么,唇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她心道,她认识的朝安郡主岂是任人欺负的小猫咪?

此时桂嬷嬷环顾了整个大厅的人,才朗声说道:“请国礼。”

国礼二字一喊,众人恍然间想起白娉婷是郡主,有封号有品级。

桂嬷嬷见众人不动,微微皱起眉头,“各位该请安了,我们朝安郡主可是有品级的,在座的可都没有我们郡主的品级高哦,行个礼也不委屈各位吧。”话语中明显有些不满了。

太夫人自然清楚像桂嬷嬷这样的嬷嬷肯定是从皇宫里头出来,也有小道消息称皇上,太后看重朝安郡主,便让嬷嬷教白娉婷皇宫里的规矩,所以且看这个嬷嬷站立的笔直,哪里像自己身边的那些个嬷嬷?

太夫人只得老脸阴沉的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给白娉婷下跪了,白娉婷忙笑着说请起,眼神波澜不惊,偏偏这样就让太夫人心中郁闷的要死,再扫了一眼自己身边漂亮的丫鬟,顿时昨儿晚上睡不着时想的念头再次冒了出来。

行,等着你们行礼完毕,我就看你这个朝安郡主怎么办?反正男人嘛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你是郡主又能怎样?爷们有几个伺候的通房正常的很。

此时,毕氏脸色通红一片,她觉得这是白娉婷为了林悠然在报复自己呢,所以她此时才给她难堪,这个白娉婷一定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庶长子张擎扬先一步站了起来,朝白娉婷行礼,紧跟着几个兄弟也依次按规矩行了国礼。

白娉婷在他们行礼后立即起身还礼,“给大哥,三弟,见礼了,我给各位准备了一点薄礼,是我一点子心意,还望笑纳。”说着一挥手,凝香立刻端着托盘上前一步。

托盘上依次摆了几样礼物,长兄是一柄碧霄宝剑,锋利厚重,一看就是好东西,张擎扬本来有些不高兴,但看到这样的礼物,也忍不住多看了眼白娉婷,心里黯然的叹口气,可惜了好友林若水,若水爱她爱的发狂啊。

张擎扬微微勾唇,毫不推辞的收下礼物,面上笑的和煦,“谢谢二弟妹了,这宝剑我喜欢的很。”

毕氏没有想到张擎扬会接下白娉婷的礼物,心中老大的不高兴。

男人们收了礼,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对白娉婷可是和颜悦色的。

这回该毕氏带着孟姨娘,以及庶女们给白娉婷行礼了,她磨磨蹭蹭的起身很敷衍的行了个礼,孟姨娘和几个庶妹倒是规矩做的很足,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动作。

白娉婷也不介意她礼行的不好,就是想敲打她一下,待他们行过礼后她依次还礼,再次将礼物奉上,毕氏气的咬牙切齿也没有用,毕氏为了面子还了她一个红包,象征性意思了一下而已。

几个未说亲的庶妹得的礼物都是上好的珍珠头面,心中都很开心。

因为张擎扬的妻子尹氏进门也没有这么阔绰的。

等礼毕,白娉婷和张润扬正想告辞呢,忽然听到太夫人赵氏拖长了语调喊道:“且慢!”

“我瞧着郡主身边伺候的丫鬟就两个,着实少了点,你婆婆也不是个会做人的。这新妇进门啊可忙了,就两个丫鬟怎么够呢?这样吧,我好得是你们俩的祖母,现在把我身边最得力的鸳鸯送去你们那边伺候你们吧。”太夫人赵氏眼色冷道。

太夫人赵氏是巴不得张润扬被白娉婷甩掉,一个奸生子也能得了这门好亲事,贼老天真不公平!

这话说得实在是欺人太甚,白娉婷原本说过不为这家人的任何事情生气的。

可此时听了这老太婆的话,也由不得她不生气,特别是看到鸳鸯被装扮一新地走过来,她实在是怒火中烧,瞬间便已有了对策,此时,她正想让莲仙出手。

却看见张润扬已然将手里的茶杯“呯”地一下砸在地上,倏然身子笔直地一下站起身来,阴沉着脸色一脚踢翻了凳子,似是要杀人一般的眼神盯着太夫人赵氏看。

太夫人赵氏骤然吓白了一张老脸,捂着胸口指着张润扬只是喘粗气,吼道:“孽障,我可是你亲祖母,你咋的对我这副态度!你真是下贱人生的下贱种……”一声声的指控对着张润扬说道!

张润扬闻言,伸手握着腰间佩戴装饰用的玄冥宝剑,忽然剑鞘里叮叮叮的跳动,很显然此时张润扬非常的生气。

张润扬此时的表情似要上前去撕了太夫人赵氏的脸皮一样,凶神恶煞的,周身散发着冰天雪地的冷寒之气。

太夫人赵氏见状,心中很是害怕,但是更是生气,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老血来。

“太夫人,你要不要紧?”毕氏和孟姨娘急忙上前一左一右的去搀扶太夫人赵氏。

周围乱成一团,毕氏立即就扑上去给太夫人抹胸捶背外带哭哭啼啼,谁知太夫人赵氏气呼呼的一把推开她,尖叫道:“你……你……你们哭个什么劲儿!我还没有死呢!”

“太夫人,你消消气……”毕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太夫人狠狠的剜了一眼,骂道:“死一边去!”

随即太夫人赵氏指着张润扬骂道:“你这个孽障想怎样?打我?你来怕的就是你没生够胆子?我可是你的长辈啊!你眼中还有没有祖宗家法了?”

又捶着坐榻哭丧:“我那国公爷的好儿子死的冤啊,哎呦呦,死了还留下这么个祸害!扇博啊,你怎么就那么倒霉,被人带了绿帽子,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养个儿子就是专用来打杀祖母的。这是谁家的道理?这是天理不容,你去了阎王那儿管不了,好,给我准备衣裳,我要进宫去见太后,问问她能不能管?”

“太夫人,你……你真要进宫?”毕氏闻言愣了一下。

太夫人赵氏觉得毕氏此时真笨,她不过说出来威胁一下张润扬和白娉婷而已。

她哪里敢真的进宫去啊,如今朝安郡主才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儿,她这么去不是自讨没趣吗?她可不会那么傻的。

张润扬冷笑着瞥了太夫人赵氏一眼,淡淡地道:“我只是砸了个杯子,碰翻一个凳子,什么都没说,一家子就像是出了人命一样,又哭又闹,要死要活的,先是说我不敬祖母,然后又说我眼中没有长辈亲族,又要进宫见太后,总是说别人不好。难道祖母你就没有错吗?”他冷笑了一声,反唇相讥道:

“那么,有人当着我的面侮辱我的新婚妻子,我能袖手旁观吗?哦,你说她缺人伺候,那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我们要找人伺候,还用祖母你往我们之间塞丫鬟吗?我们自己没有银钱去人牙子那里买奴婢吗?哦,我和娉婷会缺这些子银钱吗?既然瞧不起我这奸生子,何必放我们进门去庙见?何必要说我不敬长辈?我只不过是踢了一个凳子,不小心摔了一个茶杯,还是我拿凳子或者茶杯扔祖母你的脸上了?”

太夫人赵氏闻言怒道:“就你这种态度是和长辈说话的样子吗?”

张润扬也不理她,猛地一伸手,将一旁面红耳赤,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鸳鸯一把揪过来,狠狠的往鸳鸯身上踹了一脚,忽然鸳鸯被踹倒在地,脸朝地面,猛然唇角磕出了红艳艳的鲜血,此时鸳鸯心目之中麻雀变凤凰的心思一下子没有了,心道这个二爷这么粗鲁,自己真是后悔死了。

“就你这样的,微微一推,就能倒地的人,可见没有啥力气,怎么伺候我和朝安郡主啊?真是可笑!”

“二爷啊,女孩子啊,细皮嫩肉的,怎么好这样对待呢?”张管家见太夫人脸色不好,慌忙劝说道。

“你一个外人此时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哦,我记得张管家有个跛脚儿子,今个也算你运气好,这个叫鸳鸯的丫鬟既然是祖母赏赐给了我和朝安郡主,那么我也感谢一翻你曾经对我的照拂吧,这个叫鸳鸯的丫鬟送给张贺当娘子吧。”张润扬把照拂两字说的很重。

白娉婷闻言唇角勾了勾,暗地里给张润扬树了个大拇指,润扬,你好样的!

张管家之前可没有少欺负林悠然母子,而且他的独子张贺也不是个好人,也会乘机欺负童年时代的张润扬,张润扬那个时候很生气啊,于是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对付张贺的法子,让人诱骗张贺掉入了荷花池,那个时候是冬天啊,然后张贺被救起来的时候,许是被冻的时间长,后来他的双脚便落下了残疾,人也变得阴晴不定,如今更是二十岁的心,五十岁的模样。

鸳鸯一听自己要被赏赐给跛脚的张贺吓的浑身直打哆嗦。

鸳鸯自然不肯连滚带爬地往太夫人赵氏脚边爬,哭得鼻涕连着泪水,却只敢嘤嘤地哭,并不敢出声求饶。

太夫人身边另外一个叫彩鹦的丫头在一旁看着,忍笑忍得脸抽筋。切,这个鸳鸯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妄想麻雀登上枝头变凤凰,看看,在人家二爷眼里也不过就是配给下人的料。

张管家唇角抽了抽,他都已经给自己儿子定下了别家的亲事,怎么好再配一个丫头呢,张管家因为在荆国公府劳苦功高,已经在太夫人的允许下,脱了奴籍,如今他的几个儿子都是配得良缘,他呢因为在荆国公府捞的油水足,自然不肯放开这当管家的活计的。

“太夫人,老奴的几个儿子都已经婚配,鸳鸯这样的美人儿,如果给贺儿当妾,贺儿怎好消受?不敢不敢,还请太夫人三思!”张管家急忙扑通一声下跪道。

自己面前的大丫鬟去配给张管家的跛脚儿子,自己还颜面何存?说出去都得被一群老姐妹给笑死啊!

太夫人赵氏气的黄疸水都要给吐出来了,心中憋着一骨子气儿,还是忍不住猛拍扶手,指着张润扬的方向,一迭声地道:“孽障,孽障,该死的!你给我滚出去,滚!滚!”

张润扬闻言丝毫没把她的骂人话放在心上,只是朝她行了个能气得死人,却又无懈可击的礼,淡淡地道:“祖母你若有吩咐,润扬哪里敢不从命?”随即望着白娉婷笑道:“娉婷,祖母今个心情不好,咱们赶紧行礼告退吧。”

桂嬷嬷凝香等人自始至终都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其实她们已经憋的很辛苦了,真想哈哈大笑一番,这一回合姑爷胜出。

白娉婷见张润扬这么说,于是忙敛裳行礼,垂眸跟在张润扬身后转身往外。只听得身后太夫人赵氏貌似气的捶胸顿足,以及一连串地叫唤:“反了!孽障!反了!我要进宫见皇上!我要进宫见太后娘娘!”毕氏,孟姨娘等人一迭声地劝:“太夫人息怒太夫人息怒啊!”还有尹氏、曾氏等人的劝解声,好不热闹。

白娉婷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看电视剧《荆国公府》,每个人都在很投入地扮演自己的角色,却不知道看戏的人根本没看戏,所以也不过就是一场闹剧,不由轻轻摇了摇头。

张润扬看在眼里,笑道:“娉婷,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幸好娉婷的身份是郡主,若不是郡主,岂不是要被赵氏,毕氏等人欺负的连渣都不剩?

白娉婷叹了口气,说道:“真不知道当初娘在荆国公府的日子是怎么过过来的?”

张润扬说道:“当时看在我外祖家的面子上,我娘过的也还算可以,只是等毕氏等妾室进门后,这荆国公府就变得一团乌烟瘴气了。”

“我觉得他们这样每个人好似带着面具一样,应该很累吧,那个毕氏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当初娘肯定在她手里吃了不少暗亏。”白娉婷猜测道。

“嗯,娉婷真聪明。”张润扬点点头。

“哎呀,我本来还以为我的祖母是个老糊涂,谁料你这个祖母比老糊涂还不如,竟然是这么诛心的老母鸡,咯咯咯的烦死人了。”白娉婷比喻道。

许是白娉婷的比喻逗笑了张润扬,张润扬笑着伸手拉住白娉婷的小手,两人并排着一道走向正门的方向。

忽听有人从后头快步跟上来,喊道:“二哥、二嫂,你们且等等。”却是张景扬满脸焦急地追了上来。

张润扬皱了皱眉,问道:“何事?”相对于讨厌张擎扬,张润扬也不怎么待见张景扬,不然也不会有嫡庶之分之间的矛盾了,毕竟张润扬属于嫡出,张擎扬和张景扬不过是庶出罢了。

张景扬因为感念白娉婷治好了他的病,方才提醒道:“二哥,你还是和祖母认个错吧。她倒底是长辈,得罪了她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