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口吐白沫?我的澜哥儿——”顾秋心当下吓的晕厥了,幸好风少恒大手一捞将她抱在怀里。

“娘子——娘子——”风少恒担心的喊道。

“我没事的,只要咱们的澜哥儿不能有事!”顾秋心被白娉婷突然的掐人中,终于恢复了神智,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句。

“娉婷呢?”风少恒见顾秋心醒来,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儿子危在旦夕,心中着急。

“启禀大少爷,白姑娘已经去看小少爷了。”兰菊在一边马上回答道。

“嗯!”说完,风少恒已经抱着顾秋心以最快的速度飞到了澜哥儿的房间。

“有娉婷在,一定会没事的,澜哥儿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顾秋心自言自语道。

白娉婷从没有想过古代的宅斗居然会涉及到这么小的孩子。

小小的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粉嫩的小脸变得苍白无力,口吐白沫,唇瓣青紫色,这是被下毒的症状!

白娉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脉搏都不号了,她赶紧给澜哥儿喂了一些空间灵泉,王奶娘急的瑟瑟发抖,此时也没有注意白娉婷给澜哥儿喂了什么东西,她只是心中害怕,或者在担心什么?

“娉婷,娉婷,我的澜哥儿不会有事吧?”顾秋心急切的问道。

“有我在,澜哥儿一定好好的,你们还是快些查出这起狠毒的事儿是谁干的吧!”白娉婷觉得抓出根源最是要紧了。

“娉婷说的对,看来要把咱们院子里的人再重新换一遍了。”风少恒冷飕飕的眼神睇了一眼王奶娘训斥道。

“大少爷,大少奶奶,不是奴婢做的,不是奴婢做的!”王奶娘扑通一声下跪在地,冲着风少恒和顾秋心磕头。

顾秋心心道幸好今日白娉婷在这儿,不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整颗心纠结在了一起,此刻一放松下来不禁让她眼睛里聚集的泪水好似开了闸一样,顷刻间决堤,宛如奔腾的江水流出,发出哽咽的声音。

她只要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能让爱她的风少恒知道顾秋心内心所想,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宽慰道,“娉婷都说了澜哥儿会好好的,那就一定会好好的。我们要相信她的医术。”

“嗯。”顾秋心方才重重的点头。

风老爷和风夫人也赶来了,只是他们俩的惊吓明显大过风少恒夫妻俩。

“确实是中毒,只是这背后之人还真狠毒,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白娉婷淡漠的看着他们,心道这风家内宅也不是很干净吗?她倒是后悔当这红娘了,她对顾秋心有一种歉疚的感觉。

“中毒?到底谁要害我们的孙儿?”风老爷闻言声若洪钟的吼道。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个稚龄孩童身体抽搐,口吐白沫的样子,他的眼眶血红,可见也是气极了,担心的很。

“老爷,白姑娘说咱们的澜哥儿没事。”风夫人抹泪道。

“少恒,这事儿你赶紧去查,越快越好,甭管查出来是谁,就给我立马处决了,这个王奶娘照顾不力,先用家法杖责二十吧。”风老爷冷哼道。

“不是奴婢做的,不是奴婢做的。”王奶娘见所有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瞧,立即磕头如捣蒜一样说道。

“真的不是你做的吗?”风老爷雷厉风行的立即让家丁们上来压那王奶娘下去。

白娉婷觉得这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给罚了,未免不能服众,但是大抵这是人家风家的事儿,和她白娉婷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才懒得去说。

白娉婷只是把已经缓过来,脸色稍显的红润的澜哥儿递给了顾秋心。

顾秋心见澜哥儿小小的人儿睁开眼睛骨碌碌的瞅着她看,心里涌起太多的感动,以及满满的母爱,她对白娉婷说,“娉婷,幸好,幸好,你在。”

“别担心,澜哥儿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现如今就等你们把那背后的凶手查出来了,我想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就不方便在场了。”白娉婷对顾秋心说道,然后眼神掠过风少恒,以及风老爷老两口。

“如此,就让墨剑送白小郎中一程。”风老爷觉得白娉婷说的对。

白娉婷走出风府,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白姑娘,你觉得小少爷中毒是谁做的?”墨剑觉得白娉婷冰雪聪明,所以他觉得问白娉婷总没有错的。

“倘若澜哥儿没了,那我且问你,谁是最大利益的获得者,那此事便是谁所为!”白娉婷飞身上马,抬手捏着马缰绳,说道。

小少爷若是没了,那谁是风府最大利益的获得者?

“你这是骑我的马回去吗?”墨剑问道。

“怎么不舍得你这马儿?”白娉婷扭头笑道。

“舍得,只是我们老爷让我要送你回去。”墨剑点点头说道,接着他挠了挠后脑勺,觉得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

“你们家老爷岂会吝啬一匹马儿,你可别忘记了他的嫡长孙还是本姑娘给救活的哦!”白娉婷说完这话,两腿一夹马腹,那马儿长嘶一声,马蹄飞扬,绝尘而去。

墨剑兀自摸着下巴叹着,对啊,这小少爷都被白姑娘给救活了,自家老爷自然是不会舍不得一匹马的,等等,那匹马好像是他墨剑的好不好!

白姑娘,你太刁钻了!

墨剑咬牙切齿也没有用,不过,最后白娉婷自然是把他的那匹马给归还了。

四日后,白娉婷从风少恒处得知王奶娘受不住杖责,第七杖的时候就招了是她的相公输了银钱被赌坊的人打,她和她的相公没银钱还,这事儿让如花晓得了,那如花之前是风大少的丫鬟,后来被遣送回风夫人身边当婢女,那个如花是非常有心计的,后来如花经常偷偷的请她吃酒,如花的意思是只要她肯帮忙,她就给她好处。

“那后来如花怎么样了?”白娉婷好奇的问风少恒。

“我刚才让人给那贱婢灌了哑药,挑断了她的手脚筋,她这辈子只能当个活死人了,此事你别告诉秋心。还有那个贪心的奶娘一家,如今奶娘被卖去烟花之地,奶娘家的其他人吗?嗯哼,不急,慢慢玩才有意思呢。”他呵呵低笑两声,声音凉凉的。

白娉婷闭上眼,点点头,“我一定不会告诉秋心的,我知道你是为了你们的澜哥儿,对了,秋心她这次受惊不小,你们风府后宅还真不干净,也不晓得你娘之前是怎么管的,老实说,我很后悔去游说她嫁给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一出生就注定必须担起风家的责任来,你不必后悔,我不会亏待她的,我这一生只对她一个女人好!”风少恒斩钉截铁的说道。

“倘若谁想触及我的逆鳞,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风少恒冷冷道,星眸血红,让人窥探不出他心中对如花的怨恨倒低有多深。

此时的风少恒仿佛变了个人,身上多了些杀伐果断的嗜血,似乎死人对他来说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轻松随意,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玩具蝼蚁而已,外物不相干的人并不能影响到他。

“当初秋心不是已经处理了一批不安分的婢女吗?如花是如何逃过的?”白娉婷很是诧异。

“我娘很喜欢如花的梳头手艺,所以就没被送出去。哎,我娘此时后悔的很呢。”风少恒感叹道。

“只要澜哥儿好好的就行了,你回去和秋心说一声,等澜哥儿长大,我肯定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身体也会健康,倘若不这么说,她一定会抑郁寡欢的。”白娉婷想了想说道。

“也就只要你这么了解她了,说到底你和她倒像是嫡亲的姐妹似的,她真正的几个姐妹不是找她办事就是问她要好处,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风少恒想起顾家人给他的印象,他说道。

“你好得娶了人家闺女,顾家有些事儿能帮衬就帮衬吧,其实顾家人都还好了,真正极品的亲戚,你肯定没有遇到过。”白娉婷有感而发道。

“这倒是的,我那岳父岳母再怎么混,也没有把闺女们赶出来过,除了那个你的前大嫂。当然那可是两回事了。”风少恒说道。

“你那园子的名字可想好了?”风少恒似想起了问道。

“想好了,简单点,就叫锦园吧,当然里边还是要以养马为主。”白娉婷并没有告诉他,她是准备其中的大半马匹来培养做战马的。

“你这边可需要丫头伺候,你好得也算富贵般的小姐了。”风少恒打趣道。

“如此,你倒是带一个伶俐的丫头来帮衬我吧,嘿嘿,不过,我还没有赚多少呢,怕是等闲用不起的。”白娉婷说道。

“是秋心的意思,知道你弄那养马的园子辛苦,她说我们风府管马厩的陈管事家里有个闺女,那丫头现在十二岁,人长的很机灵,我也见过,秋心瞧着把她弄去你那边伺候着,也可以让她做个顺水人情,这样风府上下也好更加的服从她的管理。”风少恒还添了一句。“那小丫头会点子功夫,没准儿能比一般的婢女管用呢,她名叫阿若,明个让墨剑把她带去给你瞧瞧,她的月钱,我们风府管了,回头你赚了,她若是肯留在你那儿,那她的月钱就由你发,现在就算我们让她去帮衬你的。”

风少恒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白娉婷只得答应。其实想想自己也挺划算的,那园子周围确实需要不少人来帮忙,自己的亲人都是有事情要做的,婉婷本来想去帮忙,但是她要去看她的绣品铺子,如今秋心都帮自己想周全了,真好。

这几日白娉婷跟着墨剑一道早出晚归,日日在工地上巡视,风少恒还帮忙请了懂修建养马棚的老农骑了驴过来指导。先前一切顺利,直到这一日,因为要改水道的缘故,那条从平渠引出来的河水给白娉婷引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

隔夜下了一场暴雨,那条因为拓宽河道而变浑了的河水,越发的浑了,锦园也因此一日之内就来了三拨人。

第一拨,是附近的一个园子的主人,主人脾气还不错,白娉婷道歉之后,她又送了几瓶枇杷膏给他,那人只说让她快点把河道的事情搞定,然后就离开了。

第二拨,来的是滨州太守墨大人的庄子上的一个姓季的管事。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墨剑那小子监工去了,白娉婷只得亲自出来接待他。

季管事乍一见到白娉婷,有些诧异。

但他很快就将那种惊讶压制下去,把多数有钱人家家中的管事们面对普通老百姓时所共有的那种习性拿出来,表情倨傲,鼻孔朝天,背着手,也不接阿若递上的茶水,只拿眼睛斜瞟着白娉婷,拿冷嘲热讽的口吻道:“你就是这锦园的主人么?”

白娉婷虽然恼他无礼,但也知道这些人将来就是她的邻居,更何况他背后还有滨州太守府,不能轻易就得罪闹翻,少不得耐着性子赔笑:“正是。敢问季管事此来所为何事?”

那季管事来之前早就把这锦园的主人身份来历打探得清清楚楚,晓得锦园的主人不过是个农户的女儿,再有就是和风家有点儿关系。故而一听白娉婷这句话,立时就不高兴了,他去其他有头有脸人家的庄子上,人家管事这样问他,还有一点道理。分明就是一个搭上富户的农家女,没准儿还是人家的外室女呢,如此还敢在他面前托大,当下他便冷冷地道:“哼,不过就是咱们庄子里的一条小溪,今个好端端的就变得浑黄不堪了,我来看看到底咋回事呢。”

他那样子,就像是白娉婷做了什么了不起的杀人放火的样子似的。

婢女阿若心中为白娉婷叫屈,但是她也没有法子,只能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白娉婷瞧着,期待白姑娘能想出办法来。

白娉婷蹙眉,暗忖着此事,这几日工人在扩宽河道,又四处挖掘,想必河水流到下游时变得没有以前那般清澈也是有的。

可是,墨太守家的庄子离这里那么远,流到那里的时候真的还这么浑么?前些日子咋没听说呢,只下了雨后才这样,莫非是因为下雨的缘故?

暂且不说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就说这河,当初阮家卖宅子、卖地给她的时候,就明明白白地说过,这条河是阮家人花了大价钱自己去引来的水,事后她也向周围的住户打听过,证明事实果然如此。

但又和这墨太守的庄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墨太守的庄子其实也是沾了这条河的光,就将这水引了去用的?

况且不说这季管事的目的是怎样的,光这沾光的人不问情由便气势汹汹地追上门来找主人算账,也未免太不客气了。

然而他不客气,她还是应该先讲道理才是。

白娉婷淡笑道:“锦园的这条河这几日也是浑的,不过是因为我命人拓宽河道的缘故。过了这些天,肯定会恢复清澈的河水的。我也不知道这河与你们庄子上的小溪是相连的,也没想到流了这么远水还浑,不过前些日子还是很清澈的,也许是昨天下了暴雨吧,这样吧,是我没设想周到,没有事先去和你们打个招呼,先陪个不是。”

白娉婷微笑着表示歉意,还特地福了福身。

“白姑娘,白姑娘,徐府的庄子也来人了。”阿若站在门口,见又来人,在上前问了来人后,马上冲着白娉婷喊了。

白娉婷皱了皱眉,怎么就因为拓宽河道又来了一家?

“既然来了,那就一道解释吧,季管事请先稍等一下。”白娉婷对季管事说道。

忽然走来一个俊俏的青衣男子,而且瞧着还是熟人呢,此人便是今日的第三拨了。

白娉婷瞧见徐子晖走了进来,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厮就是一条毒蛇,死死的咬着她呢。

他能找到这儿,应该是对她有过调查了。

“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农家女就应该规规矩矩下地干活,而不是来这儿和我们挤一起,你他妈你配吗?”徐子晖朝着季管事挥了挥手,让季管事先出去。

显然季管事和徐子晖是认识的。

季管事冲着徐子晖点头哈腰,谄媚的笑了笑就出去了。

阿若担心白娉婷有危险,就一直呆在边上,直到白娉婷说,“阿若,你先下去,我和徐公子有点儿私事要谈。”

等阿若退下后,白娉婷朝着徐子晖冷笑道。

“同窗一场,你有必要把话说的那么毒吗?我配不配的,还需要你来指正吗?”白娉婷可不是被吓大的,在现代,自家爷爷擅长发号施令,半生戎马,后来做了宗南海那边的大官,在四九城,谁不卖白家的脸面,她的霸气让徐子晖吓了一跳。

“你女扮男装,所有人都被你骗了!”徐子晖痛恨自己竟然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他怎能不恨!

“是又如何?怎么?不服?那也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怪的了谁?”白娉婷毫不畏惧,她知道自己会有那么一日的,令狐旦那小子倒霉,肯定和眼前这位的出手离不开的。

“我技不如人,我徐家祖上可都是当太医的,就因为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继承我父亲的衣钵了,白娉婷,谅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打你了,这样吧,你如今因为拓宽河道污了我徐家庄子上的小溪,你就赔银钱吧,多了不要,就一千两银子可以了。”

徐子晖见一身女装的白娉婷娇俏可爱,不由地心痒痒的,本来想揍她一顿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了,一双眸子炙热如火,可白娉婷被他盯的浑身难受,有如芒刺在背。

“一千两银子?你怎么不往多了说啊!”白娉婷心知徐子晖是在欺负她呢。

“一千两银子你有吗?”徐子晖忽然逼近她问道。

白娉婷嗅到了一丝徐子晖身上的脂粉味儿,她猜测徐子晖八成是又去逛妓院了。

“我是借了银钱才买了这两处的园子和土地的,你说你要我赔你一千两银子,我如今哪里能有那么多?”白娉婷没好气的冷道。

“没有一千两银子?那行,你陪我一晚!是处吧!”徐子晖瞄了瞄白娉婷,见她身段虽未长开,可她五官明媚,耳边垂着珍珠耳珰,明晃晃映衬的她的小脸越加莹润,眉眼弯弯姿容俏。

白娉婷气的想要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这等污秽之话,你徐家人也说的出口?我呸!”白娉婷心想大不了揍他一顿撵出去。

“白娉婷,对吧,娉婷姑娘,先让我香一个!”徐子晖作势要亲上来。

忽然他的脑袋倏然一疼,接着他晕倒了。

“白姑娘,你没事吧?”是阿若拿着棍子狠狠的打了徐子晖的头给打了,所以徐子晖昏厥了。

“你——你把他给打晕了?你——你怎的这般鲁莽?”白娉婷扶额,这个鲁莽的笨阿若,虽然她是为她好,可是这种先发制人在她看来太鲁莽了,本来她都已经想好法子怎么修理这个渣滓了,可却被阿若给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