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那是做什么?”沈土根被蓝烟娘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能做什么?我就等着那贱人寻上门来!”蓝烟娘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呸了一声骂道。

白娉婷眼皮跳了跳,难道蓝氏突然回来沈家是和蓝蚌娘有莫大的关系?

“贱人?你骂蚌娘是贱人?为什么?”沈土根觉得奇怪,他问道。

今天的蓝蚌娘竟然一袭火红色的红裙,鲜艳而招摇!料子是那种极好的锦缎,只是她现在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

只是蓝蚌娘来势汹汹,显然是想把蓝烟娘杀了的心都有了。

白娉婷皱了皱眉,蓝氏姐妹俩如何这般争吵?而且且看蓝蚌娘眼底有着对蓝烟娘的强烈愤怒。

“你让我少了一个小拇指儿,你还骂我是贱人,蓝烟娘,你这个同胞姐姐当的好极了!”蓝蚌娘把自己受伤的一截手指儿给沈土根看了看。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落的嫁给老男人的境地,今儿个我跟你拼了!”蓝蚌娘怒气冲冲的咆哮道。

“想跟我拼?你有那胆子吗?”蓝烟娘冷笑道,手里挥舞着那把铁锨,她正愁一腔怨气无处使呢。

“蚌娘——蚌娘——”蓝蚌娘的身后传来蓝枇杷的声音。

“蚌娘,快跟我回去。”蓝枇杷催促道,他想他娘已经收了聘礼了,可蓝蚌娘却执着着要来找蓝烟娘的麻烦,否则宁可死也不肯离开蓝家,还是拿着一把镰刀横在喉咙处的,如此威胁,把个乔氏弄的没法子,只能让蓝蚌娘的兄长蓝枇杷带着她一道来沈家。

可蓝枇杷一看姐妹俩这阵势,心中真是一惊,莫不是要打起来了?

“还有你,白娉婷,只要我活着一日,我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的!”蓝蚌娘歇斯底里的骂道。

蓝蚌娘自然也瞧见了白娉婷,白娉婷觉得自己这次是躺着也中枪呢。

白娉婷丝毫不惧怕她的话语,她振振有词的说道,“是啊,我非常期待你让我不好过,不过呢,我不好过的时候,确是我明明可以帮那人接续手指,让他灵活自如,可那人根本就是一个蠢货,让别人接续了手指儿只会成为一个摆设而已!哎!嫁给老男人的日子确实挺让人同情的!”

白娉婷可没有当她是什么小姨,她冷笑着说道。

“你怎么能说这些!娉婷丫头!她是你的小姨!”蓝枇杷身为舅父,他忍不住出声劝说道。

“就是因为她是我的小姨,我才要这么说,其他人我还懒得理会呢!”白娉婷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蓝枇杷被白娉婷气的语无伦次,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娉婷对蓝氏娘家人一点好感也没有。

白娉婷只要一想到当初自己和妹妹婉婷被迫赶出家门,分家改姓那会儿,这个当舅舅,当小姨的死哪儿去了?

“这是你们沈家的事情,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吧!”白娉婷一点也不想牵涉当中,她冷笑道。

“你想回去?这事儿可还没有完呢!”蓝蚌娘是来寻仇的,她恼羞成怒的眼神里夹杂着深深的怨恨。

“我不回去留在这儿做什么?和你打吗?你会是我的对手吗?”白娉婷心想自己虽然打不过武功高手,但是对付蓝枇杷和蓝蚌娘,她觉得绰绰有余了。

“你这孩子,还是不是人了?怎么对着舅父和小姨喊打喊杀的?”蓝枇杷觉得自己舅老爷的面子都给丢尽了,此刻他愤怒道。

“娉婷丫头已经脱离我们沈家了,她往后姓白,所以兄长——蚌娘,你们莫要再针对娉婷丫头了。”沈土根自己精明乖巧的女儿被蓝枇杷说教,他心中划过一抹不悦,但是碍于亲戚关系,他也不好明说,此刻见白娉婷似恼了,怕以后家里再有什么人生病了,他若是去请白娉婷过来瞧病,怕白娉婷会拒绝呢。

蓝氏一看蓝蚌娘还死在那儿,盯着白娉婷看,而且蓝蚌娘眼底的恨意就是针对白娉婷的,这样一来,蓝氏又放宽心了许多。

这会子,她压根忘记自己之前把嫡亲妹妹的手指儿给剁了的事情。

“死丫头,贱人,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我跟你们拼了!”谁都没有料到蓝蚌娘的手伸向她的荷包里,她从荷包里取出一小把石灰粉,风一吹,石灰粉飞到了蓝氏的眼睛里。

“什么东西?啊,是石灰粉!”蓝烟娘注意到眼睛不舒服后,嗅了嗅味儿,郎声大吼道。

白娉婷躲闪的快,蓝蚌娘手里的石灰粉自然伤不到白娉婷的。

白娉婷心想蓝蚌娘这个女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出手如此狠毒。

“土根,快带我去洗洗。”蓝氏被石灰粉眯了眼睛了。

此时,蓝蚌娘见她带来的石灰粉帮了自己大忙,她跟着兄长蓝枇杷离开沈家后,唇角勾起得瑟的笑容。

“娉婷丫头,这眼眶里沾了石灰粉该怎么办?你可有什么好法子?”沈土根觉得自己还是要听白娉婷的话,毕竟白娉婷的医术好,他是她的父亲,不是吗?

于是他忍不住去问道。

若是生石灰进入眼睛,一不能用手揉眼睛;二不能直接用水冲洗,因为生石灰遇水会生成碱性的熟石灰同时产生热量,处理不当反而会灼伤眼睛。此时应用棉签或干净手绢将生石灰粉拨出,然后再用清水反复冲洗受伤的眼睛,至少要冲洗15分钟。冲洗后还应该及时就诊。

此刻在古代,白娉婷皱了皱眉对沈土根说道,“不能用水洗,否则一不小心会瞎的!”

“知道了!”沈土根点点头。

白娉婷这么一说后,沈土根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让白娉婷先回去。

正好白娉婷也不想和他们多废话。

白娉婷回去后,沈土根问蓝烟娘有关蓝蚌娘和兄长为何找上门来的原因?

“什么剁手指?”沈土根老早就想问了

蓝烟娘哪里敢说实话?

蓝烟娘此刻一声不坑的站在院子里冷汗直流。

“我刚才有注意到你妹妹的手指确实和她所言一样剁了手指。”

“相公——我其实有难言之隐。”于是蓝氏对沈土根小声说道。

“你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沈土根在帮蓝氏的眼眶里滴了菜油后,他恼声问道。

蓝氏把自己的处境说的可怜巴巴的,沈土根见蓝氏可怜,也就什么也没有说,更何况沈平郎的一只手还是被蓝蚌娘给弄废掉的。

沈土根也不由的对蓝氏娘家人怨恨了起来。

自家沈平郎在私塾上学,那私塾老师可是说沈平郎天资聪颖,如今掌心被戳伤,也不晓得他的手能不能好?

一等沈平郎回来,沈土根就去了沈平郎的屋子里打听。

“平郎,怎么回事儿,你的掌心不是你摔的?而是蓝蚌娘给戳伤的?”沈土根心疼的视线定格在沈平郎缠着布条的手掌心上。

“不是,确实是她戳伤我的掌心的!”沈平郎点点头说道。

“这样的人刁钻蛮狠,幸好出嫁了,哎。你娘这次怕是得罪你外祖母了!”沈土根对沈平郎说道,眉头拱成一个川字型,且看这事儿把他给愁的。

“蓝家人都是爱占便宜的,这种关系断断掉算了!”沈平郎冷着脸说道,他这话倒是教沈土根非常意外。

“如何断掉呢?那蓝家可是你的外祖家!”沈土根摇摇头说道。

“反正我就当自己没有那样的外祖家!”沈平郎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样果断说话的沈平郎让沈土根有一瞬间的恍惚。

“土根——土根——”

“是祖母在喊你了,爹,你快过去祖母屋子里瞧瞧吧。”沈平郎催促道。

沈土根嗯了一声走了出去。

沈平郎心想这家里也够乱的,他啥时能去一个好书院念书呢?这家里的关系一团糟糕,弄的他的书都快读不好了。

“老虔婆,明明应该准备给我的银镯子,你竟然给了那两只小白眼狼,你真是老糊涂了!”蓝氏不怕死的正在和戴氏理论。

蓝氏的声音太响,自然也让刚回家的沈安郎两口子听到了。

更别提躺在屋子里木床上闭目养神的顾氏。

顾氏一听婆婆蓝氏在骂祖母戴氏把一对银镯子给了白娉婷姐妹俩,

顾氏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应该好好伺候戴氏,让戴氏主动把银镯子给自己的。

但是现在为时已晚了。

顾氏心中把戴氏骂的狗血淋头。

“骂什么骂!我的银镯子,我这辈子想给谁就给谁!”戴氏拉开门帘,扯着嗓子对蓝氏训道。

蓝氏闻言气的牙痒痒的,可是毫无办法,只能回去厨房,将剁土豆块剁的镇天响。

沈土根本来想劝说,但是沈安郎两口子回来了,就问了他们几句。

“什么?明天赶集,你们要去集市卖香肠?”沈土根担心他们的货卖不出去。

“是娉婷妹妹的主意!还请爹不要声张!”沈安郎低声关照沈土根说道。

“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去说的!”沈土根说道。

“如此甚好。”沈安郎和他的娘子周氏对看了一眼,他说道。

“行了,你们去井口洗手,再把农具给收拾好。然后去堂屋吃饭。”沈土根笑着猜测道。

“好嘞。马上来。”周氏点点头笑道,她想公公这几天是不是因为婆婆从蓝家回来了,所以他的脸上挂的笑容比较多。

一家人各有心思的吃了一顿午饭后,沈平郎说了一个决定,他说他要去白鹿书院念书。

“去白鹿书院念书?那一年可要出不少银钱哈。”蓝氏震惊道。

“三弟,你的手还能写吗?”周氏也是习惯性的问问,但是却招来了蓝氏劈头盖脸的咒骂。

“周氏,你这话能好好说嘛?什么叫你的手还能写吗?”蓝氏看着沈平郎那只受伤的手,可心疼死了,一听二儿媳如此问沈平郎,她当即恼火道,蓝氏认为周氏是巴不得自己的儿子沈平郎的手废掉呢,然后就不用去上书院念书了。

“我不是在好好说吗?”周氏气死了,可也不敢大嗓门那样说话,只是好声好气的复述了一遍。

周氏觉得自己这话没有问题啊,她只是担心小叔子去了书院把钱交上了,可是这手却还没有好,那如何写字呢?

“娘,你别怪二嫂,二嫂也是一片好意。”沈平郎笑着打圆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