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凤九淡淡地道:“劳姑娘告诉我侄女关于和尚头发的事。”

金轮急道:“公主,我才不要她告诉我。瑕儿,你肯定知道,你说。”

淳于瑕道:“金姐姐,和尚没头发,是因他们要六根清净,剃去了三千烦恼丝。”

“剃了还能长。”

“长了就再剃,但凡长出来就再剃掉,不是什么法术不长,而是剃掉的。偿”

金轮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长头发的和尚,光着脑袋好难看。”

三人说话间上了车辇撄。

凤九拆开信,里面只有一行字:“八月十二辰时,皇泽寺九号禅房一聚。”信套里除了这个字条,还有白真大师亲笔写的帖子,想来手持这帖子就能进入皇泽寺会面。

她很久没见白真大师。

上次去报国寺,还是她去找悟明问吉凶。

莫非白真大师知晓她的身份?

到底寻他何事?

凤九将信搁好,打起车帘,看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蓝蓬一声令下,车辇启动,车轮轧轧,映入眼帘是一片繁华热闹。

*

赵国都城已是焕然一新,窗明几净,彩幔耀天,漆亮金彩,处处锦绣。街道两侧,店铺林离,街上行人如织,许多店铺前摆着盛开的秋菊,还有的摆上盆栽的芙蓉花,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金轮提高嗓门,问道:“蓝副尉,都城要办喜事?”

蓝篷笑道:“回姑娘,江南水军归顺我朝,皇上大喜,诏令全城欢宴,快到中秋节,各家店铺、百姓们都布置起来。听说前周皇族、朝臣入京,赵国百姓很高兴!”

赵国从大周的附属小国,变成今日天下最大的帝国,先是吞并代国,再是吞食大周,早非当年之赵国。

赵国人也扬眉吐气,人人脸上洋着喜色。

赵国都城在吞并代国后扩建了一次,江南的钱财布帛进入赵国,赵国在拥有江南这个富庶地后,财力也会更晋一步。

走了不多时,马车停下,蓝篷去唤丞相府大门。

开门的是个门丁小厮,见是蓝篷,正要问话,蓝篷却揖手道:“告诉大管家,女神谋回府!”

门丁当即大喊:“快来人!禀告大管家,女神谋归府,赶紧派人拾掇阁楼……”

凤九问淳于瑕:“瑕儿,你是同我们姑侄同住,还是回神医府你父兄那儿?”

淳于瑕有些日子没见父兄,心里想得紧,“公主、金姐姐,我回神医府。”

金轮道:“你的包袱还在我箱子里,赶紧拿出来……”

凤九用手凿了她一下,责怪道:“女儿家的东西不能让旁人瞧了去,把你的包袱取出来,箱子给瑕儿用,回头我让阿筹再给你做一只更好的。”

金轮端茶递水跑得快,可这丫头就缺根筋,入世以来,见着什么都新奇,好些东西她根本就是个白痴。

金轮顺竿爬,“我要纯银打造的大箱子。”

“纯银的,你也不嫌重。”

金轮又道:“要不铁皮银子,镀银的,上面再雕些漂亮的花。”

不过一只破铁皮箱子,至于弄得这么好看。

金轮一边说着,一边开了箱子,将自己的两个大包袱抱了出来,一把塞到凤九的大箱子里头,压了压箱子,也没将箱盖合紧,索性坐了一下,让淳于瑕帮忙,方才扣上了。

丞相府的大管家领着两个婆子,又有一群丫头,风风火火地跑到大门外,站在车辇前,俯身恭迎:“奴婢文福恭迎女神谋!”

凤九挑起车帘,率先跳下马车,“免礼!文福,把我的箱子搬下来。”

几人看着里头出来一个白裳火焰纹裙子的少女,面上蒙着轻纱,几人同时呆怔,这姑娘可长得真好看,虽然蒙着轻纱,也难掩绝世姿容,说话还这般随和,心头好感倍生。

文福召了几个小厮来搬箱子。

蓝篷揖手道:“女神谋大人,属下送淳于姑娘回神医府。”

凤九回礼,“有劳蓝副尉。”

淳于瑕笑道:“公主、金姐姐,明儿我来瞧你们。”

金轮叮嘱了几句保重类的话,各自散去。

管事婆子道:“相爷在宫中与皇上商议国事,有时遇上大事,三五日不回府也是有的。江南水军归顺天朝,江南各地的官员实缺空下来不少,要与皇上商议上任官员名单。女神谋,阁楼正在拾掇,你看是不是去花厅用饭、小憩?”

凤九道:“这个时辰不早不午的,让厨房做两碗鸡汤面,阁楼那边干净就行。金轮,你去瞧瞧,需要什么,列个清单。”

“是,公主。”

金轮跟着抬箱子的小厮往阁楼方向移去。

丞相府不大,只是随常的三进宅子,前院有大厨房、库房、书房、客房,皆未设许院围墙,大厨房带了个厢房,瞧着上大厨房的下人所住;库房有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三间厢房,东厢房是绣房,西厢房似杂库房、下人房。书房只得三间,正中是花厅,上面挂着“聚友厅”匾额。东头一间是“书房”,西头则是“笔墨室”,东西各有两间厢房,设成客房,上挂“东客房一、东客房二、西客房一、西客房二”的小木牌,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客栈,所有客栈的客房便有这样的木牌。

后院则有三处院落,正中是一处二进主院——章府,东边是座阁楼,院门前挂着一匾——华藻阁,西边是一座寻常带围墙的院落——华彩院。

凤九用过鸡汤面,在府里转了一圈,大管家与两名管事婆子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

金轮笑微微地,对于华藻阁她很是满意,“公主,文世兄怎的到处挂牌子?”

凤九道:“阿筹、小治在岛上时,生活原就是极有规律的,每日读什么书,吃多少饭,都是按时的。你看看这府里,连路边一张石桌都有名字……”旁边的石桌边沿刻有三个小字——悠然座。

悠然座,是不是还得跟走的路也取名。

凤九汗滴滴的,这些人实在太有个性了。

文筹不是很忙,还有心给楼台亭阁给取名字。

金轮觉得有趣,低声道:“他在家时就这样,是不是种个花、养根草也取名。”

大管家笑道:“这三个字,是相爷那日坐下饮茶,偶然突有灵感,用刀子刻上的。”

凤九哭笑不得,对他的举动颇是无语。

金轮指着二进主院:“公主,为什么那座叫章府,明明一处院落。”

大管家笑道:“那是刑部间大人的院落,他说章家就他一人,不用另开府邸,麻烦,就要了那座院子。”

凤九翘首看着那匾额,“字写得如此丑,他也敢挂出来,小治小时候肯定掏鸟窝去了。”

金轮老老实实地问道:“公主,你怎么知道?”

“那两个字就像两个鸟窝……”

哈哈……

一阵大笑声传来。

几个男子出现在前院与后院间的月洞门处,其间一个约有四十出头的年纪,另两个穿着紫袍,一个正紫色,一个浅紫色,皆着文臣打扮。

大管事、管事婆子连连行礼:“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见过相爷,见过章大人!”

章治脸上微红。

金轮福身行礼,“金轮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又对文筹行了半礼,“见过文世兄。”

赵帝直视着凤九。

凤九没行礼。

金轮指着章治,“小治,叫我!离开家乡,你就不分长幼么?快叫我!”

章治汗滴滴,谁让他辈份小。官袍一撩,直勾勾地跪下行礼,“章治拜见九姑奶奶!”

凤九微微含笑,“乖!”变戏法一样的取出一只小巧的锦盒,“给你的,拿去吧!”

几人闻到一股淡淡的果香,这是来自仙岛的灵果香味。

金轮瞪大眼睛,“公主,你到底有几个,你有几个?”

凤九淡扫一眼,“本公主有多少,为甚要告诉你?”

“不行,你给小治,也得给我一个。”

凤九轻啐道:“你皮痒了是不是,敢与我叫板?”半是娇嗔,可金轮却吓得立时垂首,她也再吃一个,公主这也太大方,手一伸就赏给章治了。

文筹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给九姑姑请安!”

凤九瞪了一眼,“阿筹,你打什么主意,别当我没瞧出来,没了!”

若非看她给了章治一枚“通脉果”,文筹指定不会在这么人面前行礼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