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韬被婠婠所杀,竟陵顿时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局面,外有杜伏威七万大军围困,内部此时又没了首领,整个竟陵顿时更加惊慌。

杜伏威深谙攻城之道,明白攻城战中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因而并没有将竟陵四面围困,而是选择围三缺一,放出南面一门,以此来瓦解竟陵城内军民的士气……

不得不说,他这么做还真是有效果,尤其是在婠婠故意散出方泽韬已死的消息之后,竟陵人心惶惶之下竟有不少人都向着城南而去,希望逃出竟陵……

寇仲不愧是天生的豪雄,在此情况下立即将方泽韬旧部聚集一起,陈明当前情况。

在场众将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都是沉默不语。方泽韬方庄主的死既在众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婠婠来历不明,众将中不乏警惕之人,但无奈方泽韬到死都相信婠婠,也是无奈……

沉默良久,冯歌率先大叫道:“都别这么杵着了,依我看,既然方庄主已然被婠婠妖女所杀,如今外面又有七万大军围城,为今之计只有众志成城方能守住竟陵!大家别忘了杜伏威破城之后匪军过境的下场,到时候谁都跑不了!我提议,让寇英雄来带我们击退江淮军!”

寇仲虎目中精光一闪,沉默不语。钱云此时冷笑道:“哼!姓冯的,别他妈说的好听!谁知道到底是不是你们合谋害死了庄主与婠婠夫人,然后嫁祸于婠婠夫人身上!婠婠夫人乃不会武功的女子,如此秀外慧中,我钱云绝不会相信你们的诡计!”

众将顿时哗然,交头接耳,不少人都微不可查的动摇起来。寇仲蓦然发出一声长笑,“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笑死我了!婠婠之名,也就你们这群蠢货没听过!如今方泽韬就这么被婠婠杀了,一根琴弦穿胸而过,这等武功,居然被你们看作不懂武功的寻常女子,我真是笑死了……”

正在场面僵持时,一名战士此时奔进来,冯歌哑声叫道:“什么事?”战士颤声道:“江淮军进攻了!”

众人无不色变。寇仲目光落到众将身上,冯歌断然道:“竟陵的存亡,全赖寇英雄!谁支持寇英雄领着我等退敌?”

钱云此时面如土色,其余众将纷纷点头,更是让他如坐针毡。寇仲看到众将纷纷拥其为首,大声道:“危难之际,我寇仲也不多说!不退江淮军,我寇仲誓死不离竟陵城!”

听闻此言,众将终是信了寇仲,毕竟寇仲不同于他们,作为一个驰援而来的,比不得他们家小都在城中,若是城破,寇仲凭着一身武功能逃走,他们却是个个难逃!因而,众将瞬间便心服更增七分,唯有钱云,沉默不语。

战鼓震天。

晨曦的曙光照耀在竟陵城头时,江淮军便从四方八面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震天。杜伏威此战不但截断护城河的源头,还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

寇仲、徐子陵、冯歌、石帆、李靖等登上城楼时,只见敌人大军缓缓注到城墙和汉水间的平原中,书有“杜”字的大旗在中军处随风飘扬,军容鼎盛,威势迫人。

当矢石劲箭像雨点般投下,粉碎了江淮军的另一次攻势后,敌人正重整阵脚。寇仲和徐子陵头脑发胀的瞧着布在城外由三万人组成的庞大兵阵,茫然不知所措。他们虽是智计过人,但面对这种千军万马,对垒沙场的局面,却是不知该如何应付。

李靖看出寇仲的迷惘,冷静道:“杜伏威大军看似强大,实则不足为惧!其一,杜伏威此人乃****绿林起家,军纪混乱,军中充斥着各种盗匪行径,若是久战不下,军心必然散去;其二,杜伏威虽然围三缺一,乱我军心,但只要我等守住第一日,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三日之后杜伏威便攻势不再!其三,竟陵看似群龙无首之下推举寇兄弟为指挥,但实际上少了方泽韬那般不管事拖后腿,又少了婠婠妖女干扰,事实上竟陵战力与军心比之前还要强上几分!此消彼长之下,我们足以守住竟陵!”

儒士打扮的虚行之闻言惊愕不已,不仅是他,其余无论是石帆、商秀珣等还是竟陵旧将冯歌、钱云等都是惊愕的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

李靖自从跟随寇仲石帆等到了竟陵以来,一直极少出言,因而都快被众人忽略了,此时看到寇仲与徐子陵的迷茫,侃侃而谈之下,顿时显露出其极高的军事谋略来!

攻心为上,若是守城将士没有必胜的决心,面对七万大军又有何胜算?

寇仲大喜道:“多谢李大哥指点!嘿,不就是数万大军么,便如同数万蚂蚁一般,来多少我寇仲给杀多少!”

石帆欣慰的看着寇仲,短短几天时间与李靖结下深厚友谊,如今在战场上,李靖终于绽放出一代军神的光彩,寇仲有李靖、虚行之相助,崛起已经不是难事!

冯歌本身原是竟陵城的隋朝将官,德高望重,颇得人心,此时亦惟他能镇压大局。

冯歌腰板勉强挺直,手掌翻开,露出从方泽滔尸身处解下的军符,正容道:“庄主临危授命,由寇英雄主掌竟陵,还望诸位勉励属下,全力听从寇英雄的调遣!”众将均是点头答应下来,便是那钱云,此时也不敢犯了众怒……

寇仲此时临危受命,豪气道:“好!我寇仲便当仁不让了!还请诸位立即返回岗位,等候命令!”众将领命去了。

城楼上,此时周围仅仅剩下双龙、石帆等,寇仲沉声问道:“竟陵究竟有多少可用之兵?”冯歌看向一个年轻人,却是他的侄子冯汉,冯汉顿时会意,代答道:“山庄本身兵力达三万之众,若加上临时编整入伍的壮丁,足有五万人。”

徐子陵奇道:“那岂非比城外的江淮军还多出两万人。”冯歌辛苦地咽了一口气,道:“刚才所见,只是江淮军的主力部队,他们尚有数支队伍,在攻打其它城门,合起来兵力达七至八万之多,且他们的士卒无论训练、武器和经验各方面,都优于我们。我们,实在是弱势的一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