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几名领导身后,袁谋看到屋内情形,不由愣了一下。

楚风看到袁谋跟随几名事故调查小组的领导来到场间,见袁谋右腕打着绷带的样子,楚风看了眼袁谋的左手冲他笑了一下。

坐在一旁的岳老爷子见属下前来汇报工作,招呼众人坐下喝茶间,开口说道:“小袁啊,你这手是怎么回事?怎么刚来苏城就受伤了,可不要耽误工作了啊。正好小楚医生今天来给我看病,一会让他给你瞧瞧。”

笑眯眯的看着袁谋,岳老爷子关心问道。袁谋听在心中,却是咯噔一声,心中一惊。

“跌了一跤,一点小伤,不碍事的,首长不用担心。这是大坝事故的调查报告,请您老过目。”

心中有些微惊,袁谋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而后将手中的资料双手递向老爷子。

“老爷子,您有工作要忙,我就不在这里耽误您工作了。等后天,我再来给您复诊调理。”

见岳老爷子有工作要忙,楚风便先行告辞。

“那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等事故调查结果出来后,就该对你这孩子论功行赏喽。以后切记,多学学你李爷爷的为人处事,不要乱惹事非,尽好一名医者的本分责任。”

这边有一大堆工作需要处理,见楚风要走,岳老爷子也不留他,当即让司机送楚风离开。

亲自起身送楚风出门间,老人家语带深意的向他叮嘱道。

看老人家眼神之间似是洞悉种种事情,一语双关的叮嘱自己,楚风一时间也感觉有些心中发虚,意识到可能是眼前这位老人家已经知道昨晚他与袁谋之间起冲突的事。

到底岳老爷子知道不知道昨晚他与袁谋之间发生冲突之事,楚风直到离开酒店许久。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对于这位身处官海多年的老人家,楚风有些看不透,更猜想不出这位老人心中的想法。

岳老爷子派自己的专车。送楚风离开。无形之中,已经向在场诸人表明了他与楚风之间的立场关系非同小可。

房间内的众人看着岳老爷子的司机亲自送楚风离开。众人心底多少有些疑惑不解。想不明白楚风这个苏城的小医生,怎么会和京都位高权重的岳老爷子有所牵连?

众人之中,袁谋心中最是揣测不安,总感觉刚才岳老爷子与他说话时,语意之中似有所指。如今见老人家与楚风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心中不由重新估量起楚风这个小人物来。

这边楚风离开了酒店后,却是给刘牧白打去电话,询问他现在身在何处。

刘牧白的父亲在苏城大坝工地身亡。这几天刘牧白兄妹悲痛非常,一边忙着将父亲尸体送回老家下葬,另一边却也有些焦头烂额的应对事故调查小组的种种事情,与集团下属伤亡的工人赔偿事宜。

百般事情积压而来,让人苦愁不已,突然间接到楚风的电话,刘牧白心中多少有些疑惑楚风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会带来什么消息。

得知刘牧白正准备带着父亲的尸体赶赴老家安葬,楚风问明地点赶了过去。

与刘牧白两人独处之时,楚风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向他提前言明刘氏集团要背负大坝安全事故主要责任之事。

有些心烦,楚风将刘牧白的烟要了过来。给刘牧白递了一支,自己了取了一支,而后给刘牧白将烟点上。

“怎么了?楚兄弟。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见楚风欲言又止眉头微皱的样子,刘牧白深吸口烟轻声问道。

“众京都来的事故调查小组一位领导,是我长辈的一位故交。我刚为他诊治身体从酒店那边回来,嗯……有件事,我想提前和你通个风,希望你和刘妍能提前做好个心理准备,同时想一想应对的办法。”

绞尽脑汁,楚风也想不出太合适的措辞与刘牧白诉说苏城大坝事故划分责任之事。欲言又止之间,楚风有些心烦的抽着烟。

见楚风这副样子。刘牧白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此刻听楚风话中似有所指,可能涉及到苏城大坝安全事故之事。刘牧白直起身子,凝神盯着楚风。想要知道楚风到底带来了什么消息。

“昨天我和舒诗一同从救援现场回来,她和我私下说……你们苏城大坝安全事故划分责任之事,可能是你们刘氏集团要背负主要的安全责任。当然,其他几大参与方和股东们,也会和你们兄妹商量,私下里对刘氏集团做出应有的补偿……舒诗知道和我你们兄妹两人之间的关系不错,所以私下提前告诉我这件事,想让我给你们通个风,你们也好早些做些准备……”

将吸进肺中的烟长长吐了出来,楚风终是狠心告诉了刘牧白这个消息。

听到楚风的话,刘牧白愣在当场,点燃的香烟夹在指间燃过大半,他任未有丝毫动作。

有些担忧的看着刘牧白,楚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静静坐在一旁陪着他。

燃过大半的香烟烟灰掉落,刘牧白方才回过神来。

低头狠狠抽了口烟,只到将剩下的小半支烟一口抽尽,刘牧白方才狠狠将烟头按在烟灰缸中抬头看向楚风。

“行,谢谢兄弟了。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罪名由我父亲来背,但却尽最大限度的保全了刘氏集团在这一工程中的损失……”

语气有些颤抖,刘牧白强做镇定的缓声说道。

“牧白,这事我实在无能为力,想帮也帮不上你太多忙。希望你和刘妍能够挺过去……”

拍了拍刘牧白的肩膀,楚风歉然安慰道。

“其实这些天,我从其他几位股东们的反应里,已经多少猜出了些事情。名利场上的事,总少不了人要背这黑锅。你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我,我也好下狠心去早做准备。刘氏集团。恐怕是要垮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劝我父亲不要掺和这苏城大坝的事。”

摇头苦笑,刘牧白涩声说道。

“我先把父亲送回老家安葬。等回来时再和兄弟说吧。天,快要放晴了。送我父亲回去的路上,也好走一些……”

有些消沉低迷,刘牧白不愿再说些什么。

轻轻拍了拍楚风的肩膀,刘牧白低垂着头向外行去。

窗外天气阴沉,仍下着淅沥小雨,刘牧白走进雨中,送父亲的灵柩回老家安葬。

看着刘牧白一行车队缓缓行入雨中,楚风看了看天色。眉宇之间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