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因功而死,他的遗言我不能不尊重,只是我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这还得看董小姐你自己的意思。”苏哲的目光看向了董嫣。

董嫣脸畔晕色更浓,素手揉着衣襟,低头不语,羞涩二字,全都写在了脸上。

她虽然也是个奇女子,但毕竟还是女儿家,遇上了这种婚嫁之事,如何能不含羞。

扭捏了半晌,董嫣轻吸一口气,低低道:“先父既有遗嘱,嫣儿岂能不听从,嫣儿愿侍奉苏车骑左右,只是怕苏车骑嫌弃嫣儿笨手笨脚。”

她终于还是答应了。

毕竟,先前她留在苏哲身边的原因之一,就是钟情于苏哲,看中了苏哲的潜力,如今苏哲都开口了,她又岂会不愿。

听得董嫣此言,苏哲松了口气,却也不忸怩作态,一把将她轻轻的揽入了怀中。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待你,从今往后,我为你遮风避雨。”苏哲轻抚着她的秀发,语气郑重。

董嫣没想到苏哲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公然对自己搂抱,还如此直白的表露心声,不禁羞意如潮,面红耳赤。

羞涩之余,她却又为苏哲的话而感动,嘴角不禁扬起几分欣慰安心的浅笑,丧父之痛也稍稍平伏。

晨光之下,两个年轻的身影相拥在洛阳城楼上,无视周围人的目光。

这一刻的心神荡漾,很快就被西面方向传来的震天杀声打断。

苏哲松开了董嫣,举目西望,便见城西大道方和,尘雾滚滚,战旗飞扬,如不数的人马汹涌而来。

转眼间,兵潮逼近,“杨”字,“胡”字,“韩”字的战旗,逼入眼帘。

白波叛军杀到!

一见到白波军杀到,董嫣脸上红潮褪尽,涌起无尽愤怒,咬牙切齿道:“该死的白波贼,害死了我父亲,我要替他老人家报仇雪恨!”

苏哲紧紧一抓她的手,语气决然道:“我苏哲女人的仇,自当由我来报,你放心吧,杨奉,韩暹,李乐,胡才,这四贼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很快就取了他的性命,祭奠你父在天之灵!”

董嫣心头一震,愈加感动,把苏哲的手握的更紧。

前方处,狂尘落定,近四万白波军,蜂拥至了洛阳西门城前,列阵以待,形成威逼之势。

城头之上,苏军将士皆已列于城头,弓弩在弦,刀枪紧握,摆出了死守的架势。

“敌军来势汹汹,形势不容乐观啊。”身边的皇甫嵩皱起了眉头。

苏哲却一拂手,喝道:“来人啊,派一名信使出城,召杨奉四将前来城前回话。”

号令传下,城门打开,一骑飞奔而去,直抵白波军阵前,传达了苏哲的指示。

敌军阵前,杨奉等四将并骑而立,既是恼火又是兴奋。

恼火是因为徐晃终于还是逃走,向苏哲及时告发,使其有所准备,坏了他们奇袭的好事。

兴奋的则是,他们跟苏哲翻脸,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攻打洛阳,实现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美梦。

当他们听到信使传话,说苏哲召他们前去问话之时,几将无不是嗤之以鼻。

“翻脸都翻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直接攻城就是!”韩暹不耐烦的一摆手。

胡才和李乐二将,也叫嚣着要即刻攻城,别跟苏哲废话。

杨奉却道:“你们先不要这般嚣张,那苏哲毕竟还有一万多兵马,咱们想要轻易破城也非易事,况且就算是攻下了洛阳,只怕也是损伤惨重,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怎么办?反都反了,难道还不攻城?”韩暹反问道。

杨奉看向城头,捋着胡须冷笑道:“我看那苏哲叫咱们过去说话,多半是见咱们势大,想要跟咱们谈判,咱们不妨过去见一见他,正好跟他陈明利害,让他乖乖的让出洛阳,交出天子,滚回他的南阳,若能如此,咱们不废一兵一卒就能挟持天子,号令诸侯,岂非上上之策。”

“那小子能乖乖的把天子交出来,把洛阳城让出?”韩暹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杨奉冷笑道:“他眼下襄阳被围,正急着回军去救,他要是不答应咱们,就要被咱们耗在这里,到时候刘表攻下襄阳,挥师直取宛城,他的老巢就有失陷的危险,他是个聪明人,难道还分不清轻重吗?”

杨奉一席话,说服了诸将,韩暹几人再无异议。

于是,杨奉,韩暹,胡才和李乐四将,便拨马而出,直抵洛阳西门前。

当然,他们也没那么傻,随同他们前去的,还有手执大盾的百余名亲卫,如果苏哲趁机放箭射杀他们的话,他们也能够以大盾抵挡,保住性命无忧。

进抵城前,四将一字排开,傲然立马。

“我就知道,你们有恃无恐,会乖乖的被我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