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抓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右手,在它碰到药瓶之前,强转过了身体,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欲哭无泪,几近疯狂。

我将身体蜷缩起来,将所有能用来分散注意力的办法都想了一遍,终于感觉自己能平静一些的时候,我稍微放松一下,一伸腿,脚尖碰到了药瓶,它里面的药片撞击瓶壁的声音很微弱,可就像开关一样,将我那刚消下去的瘾又勾了起来。

我浑身的细胞又重新兴奋了起来,我痛苦的紧紧扒住唯一能扒的一只竹椅子,因为太用力,指甲都被我摁劈了。

这样没日没夜的生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浑浑噩噩滴水未进,就像被人扔在海滩边,瘾像是涨潮退潮一样的问候着我。

小屋子终于有了光线的时候,我已经意识不太清明了,进来的人一脚踩在了药瓶上,它不堪重负,碎了。

只是现在,药片的声音再也激不起我的瘾了,凑某种意义上说,我成功了。

成功战胜了自己,战胜了心瘾。

我想睁开眼,可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瑶瑶,醒醒……”

声音闷闷的,感觉好像是季天青,可就像是我被泡在水里,听不清楚他说话,我能感受到身体的晃动,却没办法伸手抓住他。

周围的空气不再是小屋里那带着点霉腐的味道时,我才能感觉到自己可能还活着,虽然瘾还是会出现,但我身体已经被折腾的没什么力气回应了。

手臂刺痛,我手指微一蜷曲,猛地一用力,眼睛睁开一条缝,有光刺进眼中,一双温柔的大手覆盖在了我眼睛上。

终于,我听着他的声音不再那样闷了,确实是季天青。

“别睁开眼,你等下就会好了。”他声音很沉,刺痛的地方凉沁沁的,看样子是被注射了什么东西。

我重新闭上了眼,但身子没那么沉了,力气好像很快就回来了。

我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头上的伤正在被处理,但我听到季天青和别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是那个老头子。

他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在我的瘾发作时,眼前是不停闪着他狰狞的面孔的。

“她醒了?”他和季天青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问了一句。

“应该要醒了。”季天青和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谦卑。

“好,你不要忘记承诺我的话。”老头子说。

季天青应了一声。

我睁开眼,倒抽了一口气,口水卡进喉咙,惹的我一阵猛烈的咳嗽。

季天青推门进来了,看到我,他担忧的神色消去了一些,他想将我扶起来,我抓住他的手臂说:“你刚才答应了他什么?”

季天青看着我的神情,让我发自心内的害怕,这是一种明显的他可能要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的愧疚之情。

季天青避开我的眼神说:“你好好休息,很快就会被送回上海了,你染毒的时间不久,而且自己也坚持了三天,应该可以……”

“季天青,你实话告诉我,你答应他什么了?”我沉静的看着他,他反而有些慌乱了,故意回避了我的问话继续说:“既然能坚持三天,就能坚持更久,回上海后,季月明会帮你的。”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季月明,我心突然就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