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怀孕的?”他问我,我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生怕他会显出任何的愤怒或者嫌弃,但是他没有,我知道,他并不抵触我怀孕,只是会有些手足无措。

“不能算故意,只是不想再每次看到小孩子就心痛。”我说的是实话,他却有些紧张的说:“你没想过万一……”

我知道他说的万一是什么,万一孩子的血型和我出现溶血,就又是悲剧。

“所以,三个月的时候我还需要注射一次阻断针。”我坐在了那张椅子上,舒展身体,虽然衣服上蹭了灰,但是这个位置真的正好可以看到季天青指着的位置,我不自觉的看向那个方向,就好像以前很多次都会这样看过去。

脑海的记忆深处,那里站着一个黑衣服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的望着我,我会对他微笑,他一开始是面无表情的,后来表情就渐渐发生了变化。

想要改变一个人对你的态度,可以是一瞬间的,也可以潜移默化,我缓缓睁开眼,问季天青:“以前你说你在保护我的时候,每天都站在那里做什么呢?”

“只是看着你。”他轻声说,也望着我看的方向。

我小声问他:“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为什么去日本?为什么加入黑\帮?”

他回头,走到我身边,半跪下来,和我平视着说:“是你叫我去的。”

我凝眉望着他,我叫他去的?

他拍了拍我的手,温和的笑望着我说:“不要想这些事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不记起来,就不要刻意的去探究。”

保洁来了,他去开门,我依然望着院子里的阳光,我越来越不懂,司马瑶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孕十二周的时候,濮医生来了别墅,他给我注射了阻断加强针,并且带了我的血液样本回去化验,一周后得到的反馈是我和孩子都反应良好,没有出现溶血反应。

一颗心好像终于回到了肚子里,我将这个消息告诉季天青,他也很高兴。

好像一切都变的越来越平静,只是我不知道,平静的背后,总是掩盖着波涛汹涌的。

毕竟还是要去医院做检查的,季天青每一次都很认真的陪着我,十六周要去做筛查的时候,我和他在医院被一个中年男人堵住了。

他和季天青差不多身高,眉眼长的也很出色,穿着并不奢华,但也是挺讲究的,他看着我们的表情,非常不友善,我还未反应过来,季天青便对我说:“这是我舅舅。”

舅舅?我看向他,他望着我的眼神,才真的是充满了怒火和仇恨,尤其是看到我护着还没有隆起的肚子,加上又是在产科碰到,他明显压抑着什么。

我知道,他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

“和我去一个地方。”他话是对着季天青说的,但是又怕我不去,回头补了一句:“还有你!”

季天青开车带着我们,都不需要他舅舅指路,一路开去了苏州郊区的墓园。

我下车后觉得气氛不对,但是我看到了季月明的车,他看到我们来了,从车上下来,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笑容,望着我。

季天青拉着我的手,朝着他走过去,季月明也不生气,只是嘲笑的对我说:“这是我能想到最有效的办法了,我就算知道你在哪儿,去找你,你也不会回来的。”

我向季天青身后躲,季月明这样的笑容,分明就是隐藏着愤怒的,我很讨厌他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