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蒙的,半黑不黑,一抹皎洁的月光在众多繁星的追捧下隐隐约约数出了痕迹。

秋风习习,我紧了紧衬衫领口。捏着院门把手,推门走进院子,只见爸妈屋里亮着灯,微弱的电视声飘入耳畔,在报天气预报,好像说北京明天最高气温二十五度。我回头看了眼郜月娥,一路上,她都用那种错愕的视线盯着我后背,现在也没收回去,似乎尚没能接受我送她美容院的事实。

我揉了揉眉心小声儿道:“去我屋吧,咱们细说。”

吱呀,旁边杀来开门的动静。郜奶奶推门而出咦,月娥,回来了,怎么不进屋?院里傻站着干什么呢?”

部月娥嗯了一声,“这就回。”

部奶奶话音顿了顿,急切道:“你不是跟陈老板吃饭去了么 怎么样了?。

看看我,部月娥淡然道:“就那样呗,你要遛弯去是吧?先去,回头再说。”

郜奶奶急不可耐地追问了几句,但帮月娥却不回答,无奈,老太太瞪她一眼,踩着布鞋吧嗒吧嗒地走出四合院,往东一拐,估计是去**广场溜达去了。见得如此,我询问的手势指了指东屋,“要不,去你家?”部月娥没言声,高跟鞋嗒嗒走到门前,先一个进了去 坐到里屋床板上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跟了上去,在她电脑椅上坐稳。与郜姨面对面坐着。她今天穿的是一身职业装,白色衬衫,白色修身裙,黑高跟鞋,配着一丝不芶的盘,浑身上下散着一股知性的气息。又看了我一会儿。部月娥往肚子里灌了口酒,一抿嘴,神情动容道:“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无法相信你能有钱买那么一家高档会所。靖,别蒙我了行不,你部姨这人胆经不得这么折腾。”

我汗了一下,“你问七八遍了,说了是我买的了。”

“可郜月娥捏了捏太阻穴。捂着脑门道:“可你哪来的钱啊?”

我拿捏着语言,娓娓道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嗯,是这样。早些天还暑假的时候,我去潘家园赌了块翡翠毛料,呃,你知道赌石吧,靠那个一夜暴富的例子很多,我就从里面赚了二十多万,然后又捣腾了一些瓷器什么的,最后去淅江赌的鸡血石原石,又大赚了一笔,还开出一块纯血大红袍,这一块石头就卖了一千万,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行不?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了。在昌化镇时还看到韦斌和凉子了。呵呵,我狠狠黑了他们一把,现在嘛。估计俩人已经倾家荡产了

部月娥眨巴眨巴眼睛:“古玩?收藏?。

我道:“是啊,因为我爷爷的事儿,我爸妈不让我碰这些,所以一直没跟他们说,怎么?还不信?你跟琉璃厂打工也不少天了,应该知道赌石是比什么行当都暴利的吧?我无非是运气好一点罢了,至于那么惊奇吗?”

部月娥瞅瞅我:你赚了多少钱?。

“一千四百万吧,准备都给你投进美容院里呢。”

部月娥倒吸着冷气,身子向后一靠,平躺到床上轻轻拍着脸蛋:你让我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唯,一千四百万,”赌石,”古玩,,上帝,,不都说十赌九输么,,这,,怎么可能她丰腴的美臀把裙摆挤出一道道褶子,让我忍不住有上去摸一把的冲动。

大约三四分钟后,我瞥了眼她衬衫下面印出的文胸的痕迹,道:“冷静好了?。

部月娥一呼气,扶着床单坐起来,“好了,我信了,你现在是个千万富翁了,嗯,然后呢?。我道:“什么然后?”

她慢悠悠地走去冰箱前,拿出听可乐,啪第一声打了开,递到我手里,呵呵一笑:“硕大老板,顾靖大人,您请喝饮料,嗯,然后你准备怎么展美容院?想请我给你打工?先说好哦,你郜姨现在可是香窝窝。不少人争着抢着给我抛橄榄枝呢。没有足够的工资待遇,郜姨可不回去你那儿,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咱们得分清楚。”

我呆呆:“啥意思?”

部月娥一摆断道:“行了。知道你跟陈平说的话是成心气他。想把郜姨留住,嗯,现在谈谈待遇吧,好的话,我就给你干

我一拍脑门:“郜姨,你说什么呐,在王府井时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不是气话,这美容院就是送你的。我一个点股份也不要,既然你是老板,你想给自己开多少工资就开多少呗,怎么展也是你的事儿,不用问我。”

部月娥拿着酒瓶的手臂微微抖了抖,干笑道:“别开玩笑了。”

我正色道:“没玩笑,头几天我都和裴老板说好了,你走时她也绝对不会拦你,放心,有块不错的三峡石我便宜了市场价四五万卖了她,当做是带你去四平美容院学习经验的学费,算是两清了,你们该是好朋友还是好朋友,以后有工作上的问题可以问她。”

“原来,你都为我铺好路了部月娥一垂眼皮。

我呃了一声:“你是不是生气了?抱歉,想给你个惊喜,事先就没和你打招呼。”

部月娥慢慢摇摇头:“不是生气。只是在想,我郜月娥何德何能,你这样,唉,我受不起,真受不起。”

“没什么受不起的我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存折,轻轻放到了郜姨的大腿上,“里面是装修费、设备费和美容院建成后的启动资金。我留了几十万,剩下的钱全在这里了,对了,我自己计算了一下,这美容院一千二百多万应该能运作起来,嗯,所以剩下的一百万,你买辆车子,有驾照吧?那就行。记得别买中低档车,你以后也是大老板了。要买就买个高档的,奔驰啊,宝马啊,反正架子得端起来,哦,去工商税务办手续的事儿我可不管了啊,太麻烦,具体流程我也不懂,你到时跟裴老板打听打听,嗯,记得用你名字注册公司。”

红色的网展行存折在郜月娥年里以细微的幅度颤抖着。抖了好久牺部月娥幽幽叹了口气,左手扶住右手腕子,似乎在控制着抖的手,“我日日夜夜都在想,如果能有家自己的美容院,短命十年我也愿意,可如今。怎么还是感觉不那么真实呢?靖,部姨不是做梦呢吧?你掐我一把?”

我眨着眼睛把屁股挪到床上,紧挨着她坐下,手臂一抬,捏了捏部姨的脸蛋:“掐了。”她的脸蛋太漂亮了,一直是我想捏的地方,奈何以前没胆量,今次可得着了机会。嗯,软乎乎的。像市软包装的棉花糖一样的手感,又细又腻。好像还甜甜的,啊,真想咬上一口。

部月娥眼中似有一汪春水,“不疼呢,是在做梦。”

汗,我把手抽回来,“别装蒜了行不?我哪舍得弄疼你呀?”

“呼,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吃吃一笑,眯眼斜看着我,“你的这个礼物,杀伤力太大了,早把郜姨震得晕头转向了,呼”她笑着把手捂在胸口,吸气,呼吸,吸气,“心跳好快,我誓,这辈子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兴奋过,仿佛心脏都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呼,安不了受不了。我得去洗把脸,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