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啊。”蒋妍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啧啧称奇:“按照常理推论,这块卖相极差的毛料几乎是不可能出翠的,即便是出了,也不可能跟冰种扯上关系,即便跟冰种扯上了,也断然是无色或蓝色,可你居然就碰上了一块飘绿冰种翡翠,五百万彩票也就是这种概率了吧?”

沈子安还在左右摆弄着毛料:“不能啊,皮子表现这么差,怎么会出翠呢?”

大贾小贾略有羡慕地上来祝贺我:“恭喜恭喜。”

橘子道:“运气太好了,嗯,得请我们吃一顿吧?”

“一定的。”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次能开出冰种翡翠,根本不是靠的什么运气。

现场气氛一下子被这块即将出世的翡翠带动了起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这时,北方老板与身侧跟他一起的中年人对视一眼,简单交流片刻,老板看向我询问道:“小伙子,你还继续不继续了,嗯,如果接着擦下去,本来很好的翠面内里也很可能延伸出杂质,变得色差水干,甚至干脆断面擦空,有一定风险,嗯,倘若不继续了,我可以出十万块买下来,你看如何?”

他说得夸张了些,在赌石行当里,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

毕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这块冰种究竟是不是货真价实的。

蒋妍瞅瞅我,伸脚踢了我鞋子一下:“都到这份上了,如果是我,肯定再咔嚓咔嚓来上几刀,反正从这个窗口上看,你这次赌石扔出去的几万块都能收回来,不过毛料是你的,你做决定啦。”看得出,她是非常想让我继续开下去的。

我没有考虑,直接道:“好,接着擦!”

蒋妍没轻没重地拍了我的后背:“行!够意思!”

下手还挺狠。我龇牙咧嘴地活动了活动膀子。

老板见我语气坚定,也没再说什么,重新架起切割机,换了个角度,一刀一刀往下压。

饶是我已清楚了结果,此时也无法保持平静。

耳边除了切割机震耳欲聋的响声外,便是蒋妍的大喊大叫:“对!对!再宽上一点!好!绿!绿!哎呀!这面不行!换后面!换后面!对!薄一点!再薄!好!绿了绿了!长!再长!哇塞!通了通了!good!verygood!”

晶莹剔透的滑润玉石被一点点剥离出来,后面的部分,保留了切面的成色,水头很足,依然是冰种,只不过绿色部分却没有延伸那么长,后半段呈无色半透明状,似块刚刚从南北极冰原深处切下来的冰块一般,美丽的紧。

老板赞叹地将翡翠捧在手心,看我一眼:“个头差了些,要是能够上一对儿镯子就好了,小伙子,如果你觉得行,我们二十万收了。”见我久久不语,老板又与那中年人商量了一会儿,一咬牙:“二十一万,再高肯定不行了。”

我不吱声的原因,不是我认为钱太少,反而是太多了。

二十万?

老爸老妈省吃俭用了这么多年,家里也才堪堪存下了几万块钱积蓄。

这钱,能顶上我爸十年的工资了!

我被这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懵了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