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贵微笑着望向左少阳,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怎么了?”

左少阳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爹,这位老伯说,他这病……,时间很长了……”

左少阳本来想说三年了,又觉得不妥,既然老爹已经断言是太阳伤寒,如果自己这么一说,老爹说不定就犹豫了,一犹豫,那就麻烦了,只怕会惹人笑话。

左贵到:“时间长怎么了?谁告诉你时间长就不是太阳伤寒病了?”

“这个……,嘿嘿。我就是拿不准这一点。”

“那我问你?他恶寒不?”

“恶寒。”

“发热不?”

“发热。”

“这不是太阳伤寒又是什么?”左贵捋着胡须道,“我再问你,他脉象舌象如何?”

“脉浮紧,舌苔白。”

“舌象没说全,你再好好看看。迎着大门口的光看。看看舌质!”

左少阳很是疑惑,便让李脚商把脸扭朝大门口,伸出舌头,凑上去细看。发现舌质淡红润,先前光线不太好,现在仔细看过才发现,舌苔是黄夹白较腻,而且舌还微现紫暗。不仅心中一动,这表明寒气凝结时间应该很长了,属于陈寒郁滞。这应征了病患所说的时间长这一点。

莫非,还真有伤寒三年不解的情况吗?左少阳发现自己脑袋有些发蒙。

左贵终于露了个脸,很是得意地捋着胡须,微笑道:“现在,你能确诊是什么病证了吗?”

左少阳讪讪道:“是太阳伤寒。”

“该用什么方?”

“麻黄汤。”

“嗯。”左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尽管他让左少阳学着看病,但却不会让他开药下方的。自己拿过左少阳刚才拿来的纸笔,提笔写了桂枝两钱。麻黄汤中麻黄是君药。用量也比桂枝多。但左贵用药喜欢用桂枝,所以无论青红皂白,下笔就是桂枝。完了之后才写麻黄三钱,甘草六钱,杏仁五钱。连开两剂。

左贵把药方递给李脚商。

李脚商看了方子,笑道:“左郎中,你就开了这么简单几味药,就能把我三年发热这病治好?”

“药不在多而在准。”

“你怎么知道你这几味药准呢?”

旁边祝药柜笑道:“你这老家伙捣乱是不是?准不准的你抓两付吃吃不就知道了吗?”

李脚商还真有点怕这祝药柜,讪讪笑了笑,道:“行啊,等会喝完茶,我就去他们贵芝堂抓两付药吃吃看。”

左贵道:“这两付药是给你发汗的,如果吃了感觉有微汗出,恶寒也有所减退,你再来我贵芝堂复诊,我随证再给你调整用药。如果没有效果,那就是我医术低劣,不能治你的病,你也就不必来了。”

左贵越是说的谦虚,李脚商就越是不好意思,道:“你们父子两个不约而同都说是这病症,应该没错,吃了一准好!”

旁边一个茶客笑道:“那人家左郎中父子的茶钱……?”

李脚商本来想赖账说又不知道准不准,但人家父子分开看的病,都说是太阳伤寒证,自己又不懂医,也无从反驳,便当他是对的也就罢了,不过两杯茶钱嘛。笑道:“我给!——桑掌柜,左郎中他们爷俩的茶钱多少?我帮他们付了!”

桑老爹一直提着铜壶也在那瞧着,一听这话,忙过来陪笑道:“一杯五文,一共是十文钱。”

李脚商正往外掏钱袋,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啥?十文钱?一杯茶不是两文钱吗?”

“他二位喝的是蒙顶万春银叶,嘿嘿。”

李脚商苦笑,用手指点了点左贵:“好你个左郎中,你都穷得……,那个什么了,还喝蒙顶万春银叶?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