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儿看着朝她走来的凌之寒,心情,有点难以形容。

像是沙漠里行走快要渴死的人突然看到了绿洲,又像是寒冬腊月突然照射过来的一抹暖阳。

她胸口微微动容。

但伴随着的,还有莫名的委屈和酸楚。

如果当初不是他,她就不会发病,也不会对男人这样排斥。

换作以前,她被铯狼摸了手,她顶多一个巴掌挥过去,肯定不会将人打得头破血流必须住院。

顾莞儿想到自己在大巴车上不顾其他乘客劝阻,像个神经失常的疯子一样的行为,她突然觉得那样的自己好可怕。

她还记得,警察将带走时,那些乘客看她的眼神,如同怪物一般。

确实,正常的人看到她发疯的样子,都会害怕,怪不得别人。

凌之寒带着那个男人的亲属一起过来的,警察同志见对方不追究责任了,便放了顾莞儿。

走出警局,凌之寒给那个亲属打了辆车,目送她离开。

顾莞儿站在离凌之寒几米之远的位置,她看着他欣长俊挺的背影,鼻子,微微发酸。

她没想到凌之寒会过来帮她。

出了机场后,他不是打车离开了吗?

顾莞儿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

没多久,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干净的蓝白色的修闲鞋,顾莞儿顺着修闲鞋和笔挺匀称的双腿看上去,对上了凌之寒那双沉暗如渊的细眸。

顾莞儿被他盯得头皮有些发麻,她放在身前的双手绞了绞,“刚刚的事,麻烦你了,谢谢。”

凌之寒剑眉微皱,他没想到她看了一年的心理医生,对男人的碰触还是如此排斥!

他低眸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巴掌大小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大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他,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看家长的眼神。

凌之寒的视线,瞥到她白皙手臂上有一条伤口,他紧抿了下薄唇,“怎么弄的?”

顾莞儿愣了愣,“什么?”

凌之寒指了下她的手臂。

“那个男人手上有把小刀,被他划到的——”

凌之寒脸色陡地变得阴沉,看着顾莞儿的眼神如同冰棱子一样,“明知道对方是个大老粗,你还和他单独打斗?”

被他一凶,她情绪也有点激动起来,“当时我要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我就是个正常人了!你知道车上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我是疯子,神经病!”说着,她自嘲一笑,“没错,我本身就是精神有问题的人,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在意——”

她话还没说完,纤瘦的身子,突然被拉进了一道温暖宽阔的胸膛。

纤细的腰,被人箍得紧紧的。

熟悉的气息,飘入鼻尖。

她的瞳孔,一点点放大。

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

她张着嘴巴,想要尖叫,可是下一秒,他薄凉的唇,毫无预兆的朝她压了过来。

像是要证明,她不是别人口中的疯子神经病,她能忍受男人的碰触一样,他疯狂的亲吻着她。

直到,‘啪’的一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顾莞儿用力推开他,她蹲下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身子像筛糠一样不停地哆嗦、颤抖。

凌之寒看到她无助又痛苦的样子,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良久,他声音嘶哑的道,“对不起。”

顾莞儿像只受伤的小兽般,低低的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