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天行军,陈翎一万五千军势挟裹着五千乌桓族人驱赶着成群的牛、羊,继续向柳城进发。

所获得乌桓部族本不止这些,但逐一破灭其部落之后,妇孺留了下来,成年乌桓族人除去那些被收为奴隶的,其余全为陈翎所号令斩杀。

五千乌桓人现在全为陈翎一人之奴隶,无论贵贱孱弱,都是陈翎一人所有。

这五千乌桓人中,仅有一千余是成年奴隶,他们每天都被陈翎指使着驱赶牛、羊跟随大军前行。

他们所骑乘的马匹没有马鞍、马镫,所配备的只有一杆牧杖。

一万五千人所需的吃用,全部来源于此,陈翎解决了携带辎重不便的难题。

现在距离柳城还有一半路程,陈翎知道在自己这样的屠戮之下,蹋顿想必已经得知这一消息,心中暗暗忖着,不知他会是出兵迎战,还是继续留在柳城等候自己帅军前往征讨?

每日扎下营帐之后,陈翎开始小心起来,令曹性、夏侯恩两人轮换守卫自己,命张白骑、鲜于银巡视大寨。而逢纪,则与自己不时半夜起身,检视安全。

如此提防之下,过了三日,当陈翎安营扎寨之后,蹋顿部从峭王、苏仆延聚集兵势向陈翎攻袭了过来。

是夜,黑暗无光,无数的乌桓骑卒呐喊着冲向陈翎大营。

此次苏仆延出兵骑卒一万,不列阵式,四方八分同时齐驱而击。

张郃刚刚卧下不久,便听得外间嘈杂声起,心中一紧,知晓乃是乌桓首领为所诛族人报仇来了。陈翎对待乌桓族人这一问题上,根本不似是一名文雅儒士,更像一个刽子手,进入乌桓境内之后,无论是否弃械投降,只要陈翎觉得需要,他就会号令将乌桓人斩首示众。

你眼中有恨色,斩!

你心下有怨言,斩!

你脸上有戾气,斩!

……

斩!斩!斩!…

张郃感觉到在所经之路上,充满了乌桓族人的亡魂,起码也得有一、二万个。

乌桓人是异族之人,乌桓人是胡人,乌桓人各个狼心狗肺,不斩不足以服众,张郃如此安慰着自己,但看到那些人被斩之时,流露而出的恐惧,吼鸣而出的悲呛,张郃觉得陈翎此人心情过于偏激,非是正人君子。

绰起长枪,在左右亲卫的跟随之下,张郃急走,来到帐外,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转目四望,见营帐外全是乌桓骑卒在突进而来,在大寨中,则是相对的安静之态。

塞外不比中原之地,可随时砍伐树木以成营寨,此地全是平原、草原地带,想找着树木砍伐,很难。

陈翎据此,立的营寨乃是大帐在中,其余分布四周,成一四方形。

所收服的乌桓奴仆被安置在外,在那里圈养着牛、羊,可视为小营。

大营四面皆有漏洞,这是没有栅栏的结果,才导致如此。

不过陈翎为此将乌桓妇孺分置四面,各处皆有千人左右,以为阻挡之物。

外面的乌桓骑卒想攻入大营中,首先得踹营而过,等他们发现所践踏的乃是自己部族之人后,势必会减速缓行,绕过此处再作冲袭。

这样一来,就是现在张郃眼前的模样,声嘶竭力的哭喊声中,乌桓骑卒小心的在绕行。

这给了陈翎反击的时间,这给了曹性聚集连弩手的时机,这给了营中大军起身披甲作战的时间。

等苏仆延帅骑军突入大营中之时,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诸葛连弩速射。

箭矢纷飞中,不少骑卒坠落下马,偶有遗漏者,提着手中的火种扔向营帐,点燃了帐篷。

火光熠熠中,张郃纵马而上,直面迎敌。

手中的长枪疾刺,身前的数名乌桓骑卒持刀向架。

张郃冷笑,长枪横空,以马力冲击过去,挥劈之下,立斩此数骑卒。

相比之前陈翎偏执砍杀乌桓人,现在与敌军厮杀,张郃自觉得分外爽快。乌桓部族是异族,是胡人,砍个手无寸铁的蛮夷之辈,怎比了与其争战,当场格杀来得更为英雄气概?

张郃突入乌桓阵中,奋力发泄着此段时期以来,积压在心底的郁闷之气,他长枪所控范围之内,无一人可敌,无一人可阻,往来驰骋,乌桓人节节败退,不复能有与之相战者。

就在张郃努力杀敌之时,陈翎并逢纪两人站在营帐外观战。

俘获乌桓牛马甚多,一万五千士卒,时至现在,已经有五千兵卒骑上了战马,跟随夏侯恩、鲜于银两将出战乌桓族人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