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划开石块打出一点火星,把昏黄的烛光点上,接着不紧不慢的解下身上的衣袍。傻子还趴在床上,背上其实已经没有像当初那样疼痛,可男人却坚持要他卧床休养。

傻子在看到男人已经脱下了外袍后,视线踌躇着都不知该放向哪。

茅草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在男人没醒过来之前,傻子都是用手臂虚虚的揽住他侧身睡。可现在面对清醒过来的男人,他竟不知还该不该像原来那样。

男人抬眼看他,见到傻子脸上的局促,唇角微弯,不由轻笑道:“怎么了?”

傻子脸瞬间一红,紧张的低下了头,说道:“爹说过,还没成亲的话不能在一张床上睡觉。”

男人觉得好笑,他把解下的衣服脱到梳妆台上,接着走到床边,傻子自觉的把身体缩到角落里,还把身上盖的被子分出了一半。

男人躺下来揽住傻子的腰,说道:“我怎么记得前几日我们夜夜同床,难不成是记错了?”

傻子脸上更红了,他想要辩解,可越紧张越说不出话来,声音低不可闻的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说:“你对我的好,我自然记在心里。”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虽然神志时存时消,但还是能感觉到有人在悉心的照顾他,和在他的耳边傻傻的自言自语。

傻子双眸亮晶晶的,他看着男人,说:“娘子,你真好。”

真是个傻子,明明是自己要向他知恩道谢才对。

不过,男人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后疑惑的挑眉,问道:“你可知我是男子?”

傻子望着男人那张脸,缓缓的摇了摇头,明显不信的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是男子呢?”

男人好像对他这个理由有点无奈,他握住了傻子的手,把他轻微着挣扎的手带领到自己胸前,要他摸到薄薄布料下平坦结实的胸膛。

傻子的手还没触到就像触电般的退缩回去,脸红的可以和煮熟的虾子媲美,所幸灯光昏暗,大概可以掩饰住他的窘态。他磕磕巴巴的说:“爹说过不、不可以摸,要不然女子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男人更无奈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弹了弹傻子的额头,看他躲闪着委屈的模样,又不由得愉悦的笑了起来,逗.弄般的将怀中的傻子搂的更紧。

傻子不自在的动了动,僵硬着身体,抬起的手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又放了下来,尴尬的不得了。

男人却很自然的怀抱着他,两人脸对着脸,傻子都能闻到男人身上好闻的香味,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甜腻的味道很熟悉。傻子无措的移开了目光,轻咳一声,仔细观察着男人道:“你比二花长得好看多了,怎么可能是男子呢,明明是我娘子。”

昏黄的烛光下男人的眉眼变得更加俊秀,他薄唇微掀,说:“二花是那个卖包子的姑娘吗?”

傻子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曾经对着昏睡男人的那句自语,问道:“娘子,什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男人沉吟了一下,问:“她这么说你的?”

傻子情绪低落的点点头说:“那天二花在集市上,买的菜都洒了一地,我去帮她,她就给了我一巴掌,还说不再卖给我包子。”

男人想起今天外出时遇到那市井女人在街上大肆讨论的情景,说有个傻子趁她弯腰的时候想偷看她的裙底,被她一巴掌挥退,那泼辣的表情里却带着几分暗暗的得意。

看到傻子清亮澄澈,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男人想象不出他能有女人口里所说的污秽想法。

男人说:“她在羡慕你。”

傻子歪头问:“羡慕什么?”

男人抵住他的额头,轻笑着说:“羡慕你有我。”

傻子眼里亮晶晶的,好像暗藏着无数的繁星,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唇边的微笑止都止不住,他傻傻的咧嘴笑着,说道:“娘子,你真好。”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那尾音让傻子整个人都要酥麻了,他倏地把头低了下来,手脚规矩的一动不动。

男人微凉的手掌轻拍着,抬头看向了窗外,他微眯起了眼,暗沉的黑眸像屋外无边的夜色,脸上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高深莫测。

傻子心里再次感叹了一下,真幸福。

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娘子怎么样,可他的娘子真好,给他做饭洗衣,还每天都为他按摩,舒缓背部的疼痛。等到傻子终于得到允许下地的时候,整个家都变得焕然一新。

茅草屋顶上的破洞要被堵住,再也没有呼呼刮进来的冷风,家里布置了新的家具,那个模糊不堪的铜镜都换成了崭新的铜镜。傻子在暖暖的屋子里喝着男人煮的软糯的白米粥,心里惬意极了。

早早就消失不见的男人此时恰巧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看着傻子坐在门口翘首盼望的样子,不觉失笑道:“在看什么?”

傻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说:“你。”说完他又把头抬了起来,问道,“娘子,你去哪了呀?”

男人若无其事的说:“出门晨练,顺便捕了不少的鱼,等会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

傻子连忙起身把男人从门口拽了进来,皱起眉说道:“你不要总是出去。”

男人疑惑的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