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应该不到五十吧,怎么会得这种病?”

霍思宁有些疑惑,按照赵玉良的年龄来算,赵伯母的年纪应该不算很大,怎么会得脑溢血这样严重的病?

“她是被我大伯娘气的,我父亲前不久出了意外过世了,我大伯娘就撺掇着我大伯来我家里闹腾,我妈本来就受了不小的打击,再被刺激,结果血压升高,当场就发病了。”

赵玉良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也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心中充满了愤怒。

这是家事,霍思宁也不好插嘴,只是心里有几分唏嘘,只好借故转移话题:

“我刚刚看到你那对玉杯很不错,正巧我跟我表姐想淘件东西回去送给我表哥当生日礼物,你那玉杯能不能给我看看?”

赵玉良早就注意到霍思宁跟苏青青的穿着不同于普通人家的姑娘,也猜测到了霍思宁叫住他的意图。

所以现在听到霍思宁这么说,赵玉良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点了点头,朝着四周看了几眼,说道:“上我家吧,这里人有些乱。”

霍思宁了然地点了点头,拉着苏青青紧跟在赵玉良的身后,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了他家门口。

重新见到盒子里的这对玉杯,霍思宁心中的悸动还是有些抑制不住。

实在是这对玉杯的卖相太好了,足以证明这对杯子的主人对它们细心呵护,喜爱之情可见一斑。

唐朝有一位边塞诗人名叫王翰,字子羽。

这样说可能有很多人不熟悉,但是王子羽留下的那首千古绝唱的《凉州词》绝对是家喻户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首诗被明代大家王世贞推为唐代七绝的压卷之作,诗中所描绘的凉州是古代丝绸之路的重镇,史有“四凉古都,河西都会”之美称。

银武威,人烟扑地桑拓稠。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

西凉文化源远流长,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葡萄,被称为中国葡萄酒的故乡。

既然有美味葡萄酒,又怎么少得了酒杯呢?和西方人用高脚玻璃杯品红酒的方式不同,西域人品葡萄酒使用的却是玉质的酒杯。

夜光常满杯,紫红色的酒一点点斟入晶莹剔透的玉杯中,在或碧绿或莹白的玉杯中熠熠生辉。

如此美景,哪怕是再不懂风情的人,也会忍不住在美酒入口之前,让手里的夜光杯在唇前稍作了停留吧。

“这对杯子是宋代的,又保存得如此完整,可见你们家将它看得极为重要。真这么卖掉,你舍得?”

霍思宁并没有上手,反而是有些可惜地看着赵玉良,开口询问道。

“实不相瞒,这对杯子是我外公留给我的遗物,当年他弥留之际将这对杯子交给我的时候,将杯子的来历出处告诉了我。这些年我们家虽然日子过得普普通通,却也没有想过要卖掉这对杯子变现。如果不是我母亲的病来得突然,我也不会……”

赵玉良的眼中也充满了浓浓的不舍,这毕竟是外公留给他的唯一一点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