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任城尉在连续请了七八天假后,终于前来衙门上值的情况,整个河阳城衙门,从上到下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情绪。

但江凡一路上却清晰的感觉到,衙门里的衙役和书吏们,对他的态度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最开始上值的那两天,衙门里的人对他可以说是敬畏有加。

谁也摸不清新任城尉的脾气,自然就害怕惹得新城尉不高兴,再让自己倒霉。

所以战战兢兢、小心谨慎,任何人都不敢有冒失的举动。

可紧接着江凡突然连续请假,刚上值了两天,就再没有出现于府衙之内,让衙役和书吏们都有点恍然。

再联想到江凡的年纪,便纷纷认为,江凡的心思,恐怕根本就没在城尉这个职位上!

如此年轻,便当上了河阳城的城尉,怎么看都像是来镀金的,很有可能随便应付上一两年的时间,就会直接被调走,另有重用。

若真是如此的话,当然就不需要多么看重这位新城尉。

只要把表面功夫做好,让江凡抓不到把柄,也就是了。

至于那两名被江凡抓回了府衙,并且当天就开革出衙门的巡街衙役,便只能说他们两个倒霉了。

新城尉再怎么混日子,也总得时不时的展现下存在感不是?

因此当江凡从衙门外走到了自己的办事房内,一路上遇到的所有衙役和书吏,尽管仍旧面色恭敬的同他行礼,可神态之间的敷衍和心不在焉,却表现的颇为明显。

江凡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当根本没有看到。

满脸笑容的进了自己的办事房,随着铁牛将办事房的房门关死,那几名负责调查案件的林家族人,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办事房内。

“少爷,情况已经基本上查明了。出事的那个姑娘,在自杀当晚,确实回到了村子里。那天也算是巧,正好有一个村内放羊的村汉,因为一只羊走丢了,所以外出寻羊。回来的晚,看到了姑娘回到村里。”

“在姑娘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后,她的家中爆发了一阵不小的动静,有村里人听到姑娘的求饶和尖锐的叫声。我便潜入了那家农户,找到了一条沾染着血迹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床单。”

几名林家族人中,只有一人作为代表,把查到的情况统一汇总进行陈述。

以免你一言我一语的,再说的过于杂乱。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姑娘确实受到了侮辱,但真正侮辱了姑娘的人,却不是那个张员外的儿子,而是姑娘名义上的哥哥!”

“事后姑娘心如死灰,跑到了城外的小树林里上吊身亡,那家农户不甘心家里唯一可以赚钱的来源就这么没了,于是干脆诬告张员外,想要通过姑娘的死,再要到一笔可观的赔偿。”

江凡听的皱了皱眉,开口道:“大致和我想的差不多,但周廷玉为什么会掺合进这个案子里?农户见识浅薄,那老妪和闲汉一看就是山野刁民,想事情自然会颇为简单。可这案子如果正常去查,很容易就可以查的清清楚楚,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局面,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周廷玉故意引导,目地是什么?”

“少爷,按照我们查证的情况来看,周廷玉的目地其实也很单纯,他就是想谋夺张员外的家产而已。这件案子发生后,因为牵扯到了人命,所以周廷玉第一时间便已经知晓。”

“负责带队的捕快是周廷玉专门安排的,算是周廷玉的人。而这名捕快之所以在仵作验尸之后,便草草确定了调查的结果,连应有的前往村子里进行排查的过程都没进行,也是因为周廷玉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