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姐,你不担心吗?那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年轻的小李眨了眨她细小的眼睛,她现在可无法像汤姐那样还能静心工作。

“担心啊。”汤桃头也不抬,手头上的动作依然在继续,“可是那么大的事,我们担心也没用,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事情。”

“可是……”小李看着汤桃恬静的脸,她想了想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李转身走去其他车机位和那些人在吱吱喳喳讨论着。

汤桃依然在认真地工作着,只要这世界没有毁灭,她就需要努力工作,其他的事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以后可是养两个孩子的妈妈,没有钱那是不行的。

现在钱是她最忧心的事情,季山这种小县城的工厂可没有产假的说法,一旦她肚子大了,恐怕就有好几个月是彻底无法工作的。

这或许会很苦也会很累,但这是她选择的路,她只能毅然地坚定地走下去。

……

忘记哭湿.了多少个枕头,那个漫天梨花飞舞的梦越发清晰,梦里没有任何人,只是飘着淡淡的白花瓣。

纪雅也无法确认这是怎么回事,但只要有这个梦,她醒了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在睡梦的时候落泪了。

她是很开朗的人,即使在偶然情况下,发现自己喜欢女人,她也没有因为自己迥异于正常人的性取向而忧郁过。

但她就像那些失恋的痴.呆文妇一样,在梦中哭哭啼啼。

即使睡醒之后,她依然还是开朗的她,但枕头哭湿这个事实依然提醒着她,她又做那个梦了。

这一切起源于那晚见过的那个叫苏植的男人。

她隐约记得他说过那个姜青曼喜欢梨花。

只是……只是……她根本就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她的记忆……从小到大的记忆……那些生活岁月痕迹……父母亲人、同学朋友……都能证实她是真实存在的。

她觉得她是被那男人所说的话影响到她的心情和精神,所以她偷偷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替她诊断之后,又确认她的心理没有问题。

纪雅曾经无数次想过要不要找那男人问一个清楚,事到临头,她又退缩了。

这不像她,她做事一向干脆果断,她之所以在这种事情上犹犹豫豫,是因为她不知道怎样开口。

她总不能跟那男人说,她睡了一个漫天梨花的梦,然后呢?

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她轻轻叹了口气,坐在梳妆台上,伸手挽起左边的发丝。

白.皙的左耳廓处有着一点细小的红痣,她看着这点红痣,心里又有些茫然起来。

房外传来父母叫唤她的声音,她应了一声,连忙把发丝放下,稍微整理一下,才从自己的房间出去。

“怎么了?”纪雅来到客厅处,看了一眼正聚精会神盯着电视看的父母问。

“你快看。”爸爸头也不回,声音凝重地说。

纪雅这才向着电视屏幕看去,发现是一场直播,一个老男人正在说话。

纪雅站着听了一会,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愣了愣:“这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