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谅是谁?”杨守文面无表情。

杨瑞连忙道:“郑谅是郑长裕,就是二房卅一叔的长子,和我年纪相仿,人也很好。我们搬来这边后,因为舅舅家的人都住在洛阳,卅一叔帮了我们不少的忙。

郑谅在我们这一辈行九,故而我叫他郑九郎,他昨日让人送信,约我一起看斗鸡。”

唐时,人们可以玩乐的项目其实并不多。

除了一些传统的玩意之外,斗鸡斗狗,相扑角抵以及杂耍把戏,在市井中极受欢迎。

杨守文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家这个二郎才来没多久,就有朋友了?

寄人篱下,难免气短。

郑灵芝一家人又不住在荥阳,杨承烈一家老小从昌平搬过来,人地两生,自然会有诸多不便。哪怕杨承烈是郑家的女婿,可毕竟十几年没有联系。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杨承烈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杨奉宸,所以也难免会遭遇到冷落。

杨瑞和郑谅交好,倒是一个在荥阳稳定下来的办法。

郑长裕?

杨守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刚才在酒楼◎,里遇到的那个矮矮胖胖,但是气质非凡的郑长裕。

他如今出任许州刺史,结交郑谅,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杨守文笑了,他轻轻叹口气,转身向吉达看去。

吉达心领神会,立刻从身上摸出一块金饼,递给了杨守文。

“既然是朋友,就要好好结交。

我杨家虽然是从昌平而来。不过却不会低三下四。该大方的时候就要大方。不要总是跟在人家身后占便宜。那朋友这两个字,就是变了味道。二郎,你懂不懂?”

杨瑞闻听,眼睛一亮。

“大兄教诲,二郎记住了。”

“去吧,别回来太晚,否则老爹又要生气了。”

“好!”

杨瑞一把从杨守文手中拿过了金饼,塞进口袋里就要走。

“慢着!”

“嗯?”

杨瑞扭头。诧异看着杨守文。

就见杨守文转身,走到一匹突厥马的身边,从马背上取下了包裹,放在另一匹突厥马的身上。他紧了紧突厥马身上的肚带,又整了整辔头,便把缰绳递给杨瑞。

“十里地呢,走过去岂不是辛苦,我记得你骑术不差。”

“这是……”

“送你的!”

杨守文笑着,就把缰绳塞到杨瑞手里。

杨瑞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搬鞍认镫。翻身跨坐马上,而后拨转马头。

“大兄。”

“嗯?”

杨瑞笑道:“你回来真好!”

杨守文听了他这句话。也忍不住笑了……

虽然杨瑞没有说什么,但杨守文能感觉出来,杨家搬来荥阳之后,日子并不轻松。

要知道,荥阳地处中原,从荥阳到洛阳不到三百里,算是大唐……不对,是大周的中心要地。这里的物价,绝不是昌平可以相比。中午他们在观水阁吃一顿饭的花销,可以在昌平最好的饭店里吃半个月。这样一算的话,杨家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杨承烈是郑灵芝的妻兄,看在杨守文母亲的面子上,郑灵芝绝不会介意收留杨承烈一家。

如果,是说如果,如果杨守文的母亲还活着,一切都不成问题。

可问题就在于,郑熙雯已经过世十余年,而杨承烈又续弦了,更被逐出杨氏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