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徐北游反手握住诛仙,一剑斩下。

萧瑾整个人被这一剑由上而下分为两半。

不过诡异的是,没有想象中鲜血四溅的画面,萧瑾的身体干瘪如一截枯木,竟是没有半滴精血流出。

徐北游依旧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单手握住诛仙,望向头顶。

随着萧瑾被劈成两半,那座雄伟恢宏的阴司景象也随之开始缓缓消散,而遮掩住天幕的滚滚阴气也不似先前那般浓郁厚重,竟是有了几分转淡的趋势。

徐北游望着头顶的这幕景象,有了几分恍然,大致想明白了萧瑾的谋算。

正如萧瑾所言,他是个不会坐以待毙的人,同时他也是个毫无疑问的老谋深算之人,当初在剑冢岛上,徐北游已经领教过一次,这次又领教一次。

先前的生死之轮,其实不是什么拼命的法门,而是金蝉脱壳的法门,早在萧瑾请下十尊冥府帝君法相都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很难胜过徐北游,所以从那时候起,他所谋划的便不再是怎么杀掉徐北游,而是变成了怎么从徐北游的剑下安然脱身。

徐北游不知道萧瑾是如何做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但萧瑾的确是做到了,只留了一具空空皮囊被徐北游一剑斩成两半。

问题必然是出现在那座生死之轮上面,所谓生死之轮,正转为死,逆转为生,方才萧瑾御使此轮逆转一百零八小周天之数,是生门大开之意。

可那个生字,到底应在了何方?

就在此时,徐北游的头顶上,隐隐传来轰隆天雷之声,雷声沉闷,又极为压抑,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宁静,又是上位掌权之人在勃然大怒前的刻意隐忍。

让人感到窒息。

不过徐北游对此充耳不闻,仍是专心思索那个“生”字到底应在了何方。

这等法术,不可能离得太远,万没有直接遁出万里之外的道理,想来最多也就在方圆百里之内。对于徐北游而言,区区百里距离,不过是一剑之距,关键在于萧瑾到底藏身何处,总不能让他用剑气将这百里方圆寸寸犁过,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能耐,就是头顶上的天道老爷也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都说天道无情,可在徐北游看来,天道无情又有情,至公又不公,就连三教祖师都修不尽身上的人气和烟火气,所谓天道在不可估量的时间里面对世间亿万万之人,也难免沾染上几分人道气息。

换句话来说,天道也有人性。

这也是所谓人心拟天心的由来。

此时这位天道老爷就像是一位雷霆震怒的帝王,而徐北游则是一位被限期破案的官员,若不能在帝王规定的限期内破案,那便要人头落地。

所以说,徐北游没有那么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