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仿佛真是天上仙人降下一场笼罩了摩轮寺了大雨。

数不清的飞剑砸向大雪山上这座如同一座雄城的寺庙,所有的摩轮寺僧人都为这极为霸道的一幕感到震惊。

飞剑落在寺庙中,落在巍峨如城墙的寺庙墙上,或是周围的大雪山上。

寺内寺外,尽是风雷呼啸之声。

所有的摩轮寺僧人都感受到了大雪山的震颤,白色的洪流从山顶激荡而下,整座摩轮寺仿佛在沉闷低吼。

能被剑宗中人葬在剑冢岛上的剑器,或是碧游岛轩辕剑炉中所铸之剑,都不是凡物,其中自有剑气灵性,比起纯粹以剑气凝聚而成的飞剑,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徐北游的驾御之功,几乎每一剑都相当于鬼仙修士的全力一剑。

在剑雨缓缓消散之后,大雪山和摩轮寺被插满了各种长剑,清亮的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此时的摩轮寺像一只身上插满了羽箭的巨兽,正匍匐在大雪山间,痛苦呜咽。

萨伽活佛伸手拍打掉几把射向自己的飞剑之后,脸上仍旧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相信以徐北游的实力驾驭如此多的飞剑不难,但绝不相信徐北游可以将如此多的飞剑从东海搬运到数万里之外的大雪山,这几乎已经是仙人的手笔,就算是当年还未飞升的上清大道君,在与道门决裂时,也是用一方剑匣“驮”着数十万把剑去往东海的。

但是眼前这幕景象由不得萨伽活佛不信,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在他身后的大殿之内,四大活佛之首的松赞活佛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走下铜床,拖曳着宽大的僧袍来到萨伽活佛的身侧,这位隐藏极深的摩轮寺真正话事人平静解释道:“以徐北游刚才直接动手的架势来看,应该是葛增师弟哪里被他看出了破绽,所以他并不相信我们会真心诚意地和他坐下来谈,故而直接先发制人。再者,我们拖延了十二个时辰的时间来做准备,那么这位心中早有成算的剑宗宗主,想来也不会在那里空等十二个时辰,看来这个年轻人的确准备了一个很大的‘惊喜’。”

萨伽活佛灵犀一动,感叹道:“多半是那个剑宗宗主代代相传的剑匣,当年上清大道君就是以此负剑,其中自有须弥芥子之玄妙,否则以公孙仲谋当年的修为,根本没必要时时刻刻都要带着那方剑匣,原本葛增师弟说徐北游没有携带剑匣,可现在看来仍是小觑了这位剑宗宗主的心机,他只要将匣中藏剑的剑匣藏在西北的某地,甚至是朵颜城中,那么他驾御如此多的飞剑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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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如孩童的松赞活佛略作思索,点了点头,“应是如此。”

这位摩轮寺上的掌权话事人,千算万算都没能算到那位剑仙竟是这般不讲道理,不曾入寺而是直接在寺外大打出手,让他们先前的许多算计都成了无用之功,如果徐北游不是急于缓解西北局势,那么他真可以选择先杀葛增和金贡中的一人,然后就此离去,等待时机再杀一人,终有一天能将他们四人全部杀绝,那时候的摩轮寺就只能任人鱼肉。

松赞活佛举目望去,在他的视线中,那位剑宗宗主仍是没有请出杀伐第一的仙剑诛仙,只是一身浩大剑气萦绕全身,直冲霄汉,当下的几位师弟根本不是对手,就算再加上一个修得大自在天天魔化身法相的自己,恐怕也未必可以力敌。

松赞活佛缓缓开口道:“请两位师弟回来吧,面对此人,非我四人联手不可,没必要再继续试探下去了。”

萨伽活佛以神念给外面的葛增活佛和金贡活佛传讯之后,苦涩开口道:“师兄,是否要准备启用大阵?”

他同样清楚此时的局势,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面对这位杀穿了江南和南疆的剑宗宗主,就算他们四人联手,最多也不过是不胜不败的局面,所以想要真正胜过甚至是杀死这个年轻人,不能仅靠他们四人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