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翎在展子晨的办公室前坐了三天,期间没有一个女性职员敢靠近展书记办公室三米之内。

幸好展子晨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不然那些女职员都恨不得贴着墙根往楼梯挪蹭。

不是她们没胆子,实在是被陆翎同志给吓到了,闻以萍那天几乎是被人扶出去的,有此人为鉴,谁敢不要命的往展书记身边凑!没看陆翎都拿这位陆翎同志没办法嘛!

别看展书记面对陆翎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可是多年的交情,也让展书记对陆翎同志怜惜有加,不是爱情,而是亲情,那些妄图挑战陆翎权威的女人,还是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再说吧!

陆翎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擦着军匕。

她专注的看着匕首的模样,就像在看热恋的情人,那眼神,缱绻温柔。

黄秘书看着她眼含温柔的模样,小腿都忍不住打颤,这位母夜叉不进展书记的办公室守着,待在外间折磨他这个秘书算怎么回事啊!

感觉到他的目光,陆翎的目光蓦地扫过来。

她也不说话,只用冷冰冰的目光瞅着他,黄秘书尴尬的笑笑,讨好道:“夫人,你喝水吗?”

陆翎看他的眼神像看白痴,在黄秘书的冷汗即将滴落之前,她又慢慢地转回头去,举起擦得雪亮的匕首,徐徐吹了口气。

黄秘书吞了口口水,觉得那口气像是吹在他的脖子上,阴冷阴冷的。

三天,黄秘书感觉度日如年。

有这种感觉的还有曾星河副书记。

陆翎那天的放话似乎还在耳边,大院里关于他和闻以萍不正当关系的传闻就没有停过。

说到这个,曾星河觉得自己挺冤枉,他和闻以萍之间是有点小暧昧,但是那也只是满足他大男子主义的优越心态,实际上他和闻以萍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两个人暧昧这么些年却没有实质进展,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可是到了现在这一步,无论有或没有,在群众的议论声中,那也是必有无疑了!

曾星河百口莫辩,在老婆的逼问声中,就差拿着祖宗八代起誓了,可是这种事,你说没有就没有?

那高度相似的履历是怎么回事?怪不得以前给女儿介绍对象就托了闻以萍来办,原来那时候你们就勾搭成奸了!把自家女儿嫁给姘妇的堂弟,你姓曾的安得什么心?生怕老娘头上的围巾不够绿?

陆翎闹事的第二天,曾星河没能上班。

不是他不想去,实在是脸上的抓痕不能见人。而且更为麻烦的是,他那个开朗活泼的女儿一听说了父亲的绯闻,不仅连夜从省城赶了回来,第二天还把闻以萍堵在了单位门口。

还嫌不够乱是吧?曾星河一边在家里猛擦药膏,一边气得要吐血!

这个时候全家一致对外才是最佳对策,外人越传,他们自家人就越要不当回事。

谣言止于智者,只要拖过这一段时间,相关的流言自然会淡去。

到时候,使些手段把闻以萍调走,不就风平浪静了?

可惜,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这话说的真是太对了。

他这边极力安抚,老婆孩子却不买账,这俩人就不想想,老子倒了你们还有风光的日子可过?

好说歹说,老婆和女儿终于消停了,可是影响已经造成,曾星河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等他能上班时,发现县委的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信号,可是曾星河只能咬牙硬挺着,他越采取行动就越被动。

陆翎在展子晨这边坐镇了三天走了。

目送那军绿色的吉普车开走,不只展子晨松了口气,就是黄秘书都连呼上天保佑,女瘟神终于远去了。

陆翎坐着梁欢开的吉普车,行驶除了县委的小院,拿起了手机就拨了过去,那眼里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姥爷,我的任务圆满完成,是的……嗯,呵呵呵……我这不是怕您老人家担心给你报喜的吗?”

“是是是,知道了,我一会儿就给温晴打电话,你也真是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

“呃,呵呵呵,我开玩笑的,嗯嗯,好了,不说了。”

另一边,展子晨准了自家秘书的半天假,呵呵呵……是的,就是让他回去压压惊。

而展子晨乖乖待到了下班的时间,这才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但是展子晨绝对没想到,回到家里竟然又早到了陆翎的袭击,那丫的,竟然用食指和中指如蜻蜓点水,啊,不,似乎是马蜂蜇人一般,在展子晨的脖颈上飞速作业,还没等展子晨的抗议声落幕,男人修长的颈项就已经被陆翎那个女人掐出了满颈淤青的吻痕。

吻痕啊!绝壁以假乱真的吻痕啊!

展子晨,没好气的操了一声i,疼的差点要捂着脖子哀嚎了,“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这惧内的事情已经被人家传播开了,你还想怎么样?至于下手这么狠?”

陆翎那丫的揪着展子晨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趁着他不注意,抬手又在他喉结上方掐了一把。

“你有完没完!”展子晨很愤怒!

“完了。”陆翎看到满布的淤痕,满意的点了点头。

做完了这些,陆翎拿出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对着展子晨勾了勾手指,就在展子晨好奇的探过身时,竟然被陆翎一个过肩摔丢到了阳台边上小沙发上。

“配合,配合啊,这他妈的李清涛太不是个玩意儿,敢在温晴头上挖墙脚,我擦,真当我是瞎的?你说你也是的,长了个勾人的模样,我看不下死守,是挡不住那帮豺狼围剿你。”陆翎没好气的哼哼,其实下午给自家的小姑子打了电话,把事情原本挺得意的一说,本以为能等着挨表扬,可是没想到那边竟然轻飘飘的来了句,说她心太软,擦……

她的心太软?!

陆翎不服气了,于是回家就有了展子晨被甩小沙发上的这一出,她是听出来了,温晴话里似乎有要过来的意思,既然那丫的不地道,那就别说她给她点好东西,想到温晴见到的,陆翎就是一阵坏笑。

说实话她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躺在沙发上的展书记显然把事情想的太过美好,于是当他在看到陆翎接下来的动作后,展书记真是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太残忍了,太、太、太可怕了!

“啊!”展家的小阳台里,传来了展书记难耐的低吟声。

仔细听,似乎还有击打的啪啪声。

这个院子里住的人不多,但是听到这么明显的声响,还是忍不住心生绮念,想要一探究竟。

“用力!”模糊的女音传来,更让人想入非非。

“啊!不行了……”男人求饶的声音。

“这就不行了?废物!”女人不满地叫道。

“真的,不行了!”男人要脱力了。

“我还不够,用力!”

“歇会儿行吗?”

“不行!”

经过的路人还想看什么,却看到了梁欢那带着大墨镜,威武站在门口的架势,那冰冷的眼神扫过来,这那帮人也都萎了。

好可怕!路人转头就跑,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市长家的小阳台上露出了两条大长腿。

难道是书记和夫人在野战?

好刺激!

可是那女人欲求不满的模样,好可怕!

一夜之间,又关于展夫人性、欲、极强的小道消息传遍了整个赵县的官场。

再然后,展书记一连一周上班都是穿着高领毛衣,在风情万种的老婆陪伴下,黑着眼圈扶着腰来上班的形象立马就证实了这种传言。

书记,应付猛如虎狼的老婆一定很不容易吧?

夫人探一次亲,您至少要积蓄半年的力量吧?

传言甚嚣尘上,黄秘书的脸皮已经抽到快面瘫的程度了,偷偷摸摸和其他人讨论的书记夫妻的*问题,黄秘书觉得很苦逼。

“不要笑了!”展子晨扶着老腰,瞪着陆翎。

他妈的什么马杀鸡,他看到是要杀人还差不多,那大脚丫一下去,真是差点没要了他半条命,现在他都有了要给沈亦凡打电话的想法,好歹,那人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大舅子,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陆翎太危险,要想平安无事一定要远离陆翎那母夜叉。

“对不起。”陆翎揉着肚子,脸上还有强忍的笑意。

想到这两天展子晨手底下的人人过来送东西,说来真是靠什么吃什么,如果是在京都的话,那也就是一些高档的补品,可是别忘了这是穷乡僻壤,哪怕是当个小官也未必多有油水,而展家展梁辉的事情也足够给展子晨提一辈子的醒,所以在收礼方面,他还真是有些忌讳。

但是当他看到那些下属们以各种理由送进陆翎家的补品,展书记又忍不住笑了。

陆翎也是关了门,送走了一波来送礼的人,蹲在地上扒拉这那些东西,笑得直不起腰来。

好家伙,羊肉,韭菜,羊腰子,狗腰子,这些玩意儿多的冰箱都塞不下去。

陆翎提溜这一个羊腿,对着展子晨笑道,“展书记,咱们晚上吃炖羊肉?还是红烧羊腰子?”

“你想吃都给你吃!”说完展子晨拿着一个沙发的垫子就砸了过去,脸色气得通红。

“啊!快点,拿纸巾,快点堵上!”陆翎尖叫了一声,连忙冲去厕所里拿东西。

展子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躺在沙发上,拿着陆翎送过来的纸堵住不断淌鼻血的鼻子,没好气的瞪她。

半晌,终于控制住了鼻血,他还警告的说道,“以后不许给我做什么羊肉,老子的身体用不着那些,要不你让沈亦凡补去,你男人迟早得让你弄得肾亏。”

“哈哈哈……好好好,不迟羊肉,那我晚上给你做点苦瓜炖排骨,给你下下火。”

“别笑死了!”展子晨没好气的说道。

陆翎止住了笑,正经不少。“曾星河那事也该解决一下了吧?”

“嗯。”展子晨眯了眯眼,“看来这个好人还要我来做啊!”

“是啊,这样效果不是更好?”陆翎笑道。

两天后,交织在赵县官场上空的两个大大的传闻。

传闻一,展书记被老婆压榨的去了半条命。

传闻二,曾书记要和原配离婚,娶那个传说中的小三,财政核算科科长闻以萍。

传闻虽然是传闻,但是效果却很不相同。

至少展书记那是家务事,这些闲话只会更拉近领导和普通干部的距离,看到没?

英明神武的展书记也有难以解决的家务事,领导从高高的神坛下来,和咱们这些小官僚们接上了地气。

所以,展子晨的传闻并没有对他的仕途产生影响,反而让他在干部中多了几分亲切。

曾星河可就不同了,那可是挑战世俗底线的大事,先不说他们家闹得那一出了,就说这事给曾星河在官场上造成的影响就极难收拾。

你说你养小三也就算了,可是你养的方式不太对头啊!不仅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小三的堂弟,还想把小三介绍给展书记。

展书记要是和闻以萍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让展书记怎么办?难道还要随着小三要管你曾书记叫叔叔?

您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忒精了!

陆翎当时在展子晨的办公室说那些话,其实并没有抓住什么具体的证据。

但是曾星河和闻以萍的履历在那里摆着,这个是经过组织部备案的,谁都能查到。所以陆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