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我发誓。”顾海桐竖起两根指头做起誓状:“我爱顾耀岩,只爱顾耀岩,不是最爱,是只爱。”】

顾海桐还想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耀岩却将她的手握在了手里,攥紧,硬生生的打算了她想问出的话。

有些事,还是在冷静的时候知道比较好。

她的眼睛已经哭红了,惊魂未定的望着他,顾耀岩没有看她,只是对许照交代了几句,三个人便动身回医院陪霍燕了,临走之前,顾海桐走到海辰身边去,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海辰始终保持着抱头的姿势,被她这样一个安慰下的动作唤醒了神智,缓缓地抬起头来,顾海桐的身形一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海辰如清澈湖水般的眼眸浑浊不堪,早已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血丝。

...

回医院的路上,顾耀岩和顾海桐坐在许照的车子后面,谁也没有说话,顾海桐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至今还希望突发来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还在新体育场拍戏?”顾耀岩打破了沉默,问道。

顾海桐回过头来,看着他,点点头:“嗯,你怎么知道?”

“我路过那里,看到你和赵梓峰在一起。”

他说这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表情,而顾海桐却发现,他平直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压抑着某种表情。

车厢里安静极了,许照探寻的目光从倒后镜里投过来,瞄了一眼,很快便识相的收回目光,认真开车。

他不高兴的时候,气场很强,很压抑,海桐轻轻的伸过手去,抓住了他的大手,解释道:“你别乱想…”

顾耀岩微微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强,很僵硬,然后握住她的手,搭在她的脑袋上,避开这个话题说:“新体育场和老操场挨着,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出事的是你,我会怎么办。”

他说这话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后怕,不安,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顾海桐疲倦的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心事太重,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霍燕躺在床上的样子,那么狼狈,那么惨烈,像是个被撕坏的娃娃,她平日那样活泼闯实,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住她的手求救,该会是经历了怎样一段可怕的遭遇。

程贞贞还在病床边守着,衣服也没换,高跟鞋夜店装在医院里显得格外乍眼,见到顾海桐他们回来,赶紧晃晃头,驱赶走困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程贞贞昨晚在夜店玩了通宵,没睡上一分钟,眼下体力透支,有点打晃,刑警许照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肘,将她的身子扶正。

程贞贞觉得有点丢人,骂了句“操”,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对许照说了声“谢谢”。

这样一面暴力一面温柔的转变,许照一愣,看着眼前的女孩时多了几分审视。

“顾老师也来了?刚才没看见您。”程贞贞礼貌的说。

“嗯,医生检查过了吗?”顾耀岩把手插进西裤口袋里,笔直的立在顾海桐身边。

程贞贞瞄了一眼哭成兔子眼的顾海桐,看向顾耀岩:“检查过了。”

顾海桐紧张的抓住她的雪纺袖子:“医生怎么说?”

程贞贞甩开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那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哭啊…”

顾海桐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顾耀岩上前一步,把她揽到了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程贞贞叹了口气,说:“内外阴撕裂,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舌部韧带断裂,头部受到震荡。”

这四处伤,程贞贞每说一句,就让顾海桐的头皮跟着发紧发麻!

内外阴撕裂…

多处软组织损伤…

舌部韧带断裂…

她紧紧的捂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眼泪不停的掉下来。

霍燕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遭到这样的毒手!

就连调查过许多起强/奸案的许照也不太舒服的蹙起眉。

顾海桐转身看着许照,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哽咽着说:“许警官,能抓到凶手吗?”

许照看看顾耀岩,顾耀岩给她使了个眼色,许照会意,便将手覆在她的手掌上,拍了拍:“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给这位女同学讨回公道。”

顾耀岩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不哭了好不好?你这么软弱,怎么保护你的朋友?”

顾海桐点点头,用力的吞咽下一大堆的沉重情绪,用手掌抹抹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进了临时病床去。

是的,他说的对,她一定要坚强,手护着霍燕,帮她度过苦难!

顾海桐走到病床前,已经不忍直视她的惨状,缓缓地蹲下,攥着霍燕的手,疼惜的看着她。

霍燕此时正闭着眼睛,薄薄的透着血管的眼皮轻轻晃动着,似乎在做着泥泞的梦。

“燕子…”她轻轻的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揩去那轻薄冰凉的汗水,在她耳边低低的说:“别怕,只是梦,只是梦啊,我是海桐…”

霍燕的眼皮滚动了两下,从极浅的睡眠中苏醒,她的唇角带着血痂,稍稍一动,便裂出一道口子,渗出血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