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帐幔之中的魏闳一无所觉,还陷在沉沉的睡梦中,白天那媚药差点脱了他半层皮,折磨的魏闳整个人都虚脱了。来人穿着一身宫女装,轻轻推着沉睡的魏闳,一触之下,发现他身体烫的厉害,一摸额头,竟然在发热,不由着急。又唤了两声,见他还是不醒,她壮着胆子掐了下魏闳

人中。

吃痛之下,魏闳惊醒,眼神茫然了一瞬,下意识就要推开她,一抬手,猛然发现自己双手得了自由,不禁一愣。

“殿下,属下等奉庄将军之名前来迎接您。”

魏闳大喜过望,不禁双手紧握,他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待他回去,必带人屠了河间,还要将游素那贱人挫骨扬灰。

那宫女赶紧扶他起身,小声道:“还请殿下暂且委屈下。”魏闳一怔,待那宫女拿出一套女装之后,面庞扭曲了下。不堪的回忆争先恐后袭来,被囚禁期间,他被下了药,浑身无力,只能任游素摆弄,这个女人就拿女装侮辱过他

魏闳儿童欧青筋毕露,双眼赤红。

那宫女低垂着眼,不敢细看,她也是别无他法。

魏闳咬了咬牙,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沉声道:“帮我换上。”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之耻,百倍报之。

穿衣时,那宫女眼观鼻鼻观口,丁点不敢多看,可还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魏闳垂眼望着脸色紧绷强装镇定为他更衣的人,想到的是有多少人知道他的遭遇,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指甲深深陷阱手心。方更衣完,外头就传来兵戈碰撞之声,伴随着呼啸惨叫。想起白天游素说,魏阙来了,魏闳神情变得极为复杂:“靖王打进来了?”可游素不是说一旦秦军攻城,便断他四

肢,魏闳忍不住一个寒噤,当时的游素绝对不是在说笑。

“应该不是。”她三言两语的解释了庄少游收买徐矿,让他趁机制造混乱,以便他们营救魏闳的事。

——

游素拼荆斩棘,好不容易杀过来,看见的就是一片火海,目眦欲裂,拉过一个兵卒厉喝:“人呢!”

“不知道!”兵卒哆嗦着道,他过来这里时就起火了,火势太旺,想进去救人都不成。望着那漫天大火,游素心肝都在滴血,也不知心疼护身符没了,还是美人香消玉殒。挥刀将杀过来的士兵拦腰砍成两节,游素双目染血,暴喝:“霍老匹夫,老娘扒了你的

皮!”

提刀冲进乱局,来一个劈一个,来两个劈一双,鲜血溅了她满脸,月色下显得格外狰狞,犹如厉鬼。骇得周遭将士为之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秦军攻城了!”

一声惊呼由远及近,喊杀冲天的战场倏尔一惊,勃然色变。杀红了眼的游素长啸一声,她早该料到的。只怕魏阙白天叫破她的身份就是为了制造矛盾让他们内斗,只怪她之前心神都在苏家堡上,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想到这一点

,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没了魏闳这枚护身符,她如何击退秦军,她虽不擅长行军作战,可也知道正面对抗,他们绝不是秦军对手。

“都住手。”游素用刀重重一击地面:“吾等加起来都不是秦军对手,抵抗只会造成无谓伤亡,投降吧,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我会要求朝廷放过你们。”

其实之前她就在考虑投降,要杀要剐,她悉听尊便,只求不伤害家人和这群跟着她揭竿而起的百姓,都是可怜人罢了,若非官逼,岂会民反。

厮杀震天的将士面面相觑,鸦雀无声,渐渐漏出犹疑之色,几个月前,这里大多数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若非家园被毁,走投无路,哪里会提起锄头造反。“放屁,你家里人落在他们手上,你就想投降了,之前你怎么不投降!大家别被她蛊惑了,咱们这可是造反,十恶不赦的大罪,就算不死也得被流放。朝廷的鬼话,你们也信,那群贪官还说仓里没粮食呢!大家莫怕,秦太子在我们手上,只要有秦太子在,还怕秦军不就范。”有人厌倦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想回归正常生活,可也有些人在这种

日子里如鱼得水。

“秦太子在哪?”游素精神大振,双眼如炬。魏闳在手,她就有与秦军谈条件的筹码。

被她目光锁住之人眼皮一跳,气势就弱了一分,待游素提刀,勉强才没拔腿就跑,不过三招就败下阵来,被游素的金丝五环大刀抵住喉咙:“说人在哪儿。”

对方噤若寒蝉,哆哆嗦嗦道:“我不知道,我乱说的。”见游素脸色巨变,他惊叫:“在霍丞相那儿,肯定……”未完的话语随着他的脑袋一起滚到一旁,再没了出口的机会,砍了脑袋的游素犹不解气。魏闳还真有可能落在霍亮这老奸贼手里,这枚护身符谁不想用,不管是投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