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母后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出了清宁宫,魏闻迫不及待的追问魏闳。

母亲的好似油尽灯枯一般,令魏闻心惊肉跳。明明他去上阳那会儿,母亲虽然有些体弱,但精神还不错。可他不过是离开三个多月而已,母亲竟然衰败至此。

魏闳沉默了一瞬,发现不只魏闻看着他,魏阙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神情颇为紧张。

“太医说了母后身体极弱,千万不要让她老人家大悲大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魏闳拍了拍魏闻的肩膀:“小九,你日后懂事些,知道吗?”

魏闻一怔,喃喃:“我走前好好的,我才离开多久,母后身体怎么就差成这样了。”魏阙脸色僵了僵,短短三个月里,他遭父亲训斥,吕姨娘的儿子变成了女儿,母亲本就郁结于心,更雪上加霜的是,吕嬷嬷事泄,引得父亲和祖母雷霆震怒,被关进家庙

,在里头的待遇也说不上好。

一桩接着一桩的打击纷纷而至,任是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更何况母亲身体原就有些弱。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魏阙道,“九弟莫要太过担心,你若愁眉不展,反倒令母亲不得开怀。”

魏闳附和了两声:“母后最疼你,你以后多去陪陪她,她见了你就高兴,有利于养病。你也老大不小了,收收玩心,见你出长进,母后更高兴。”

魏闻干巴巴一笑,悻悻然摸了摸鼻子。

魏闳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不想片刻后,一宫人快步追上来,行礼后道:“三爷,皇后娘娘请您回去一趟。”

“母后找三哥干嘛?”魏闻纳闷,他们不是刚离开。

那宫人摇头:“奴婢也不知。”

魏闳便对魏阙道:“三弟快去。”

魏阙朝他抬手一拱,旋身返回。

望着他的背影,魏闻自言自语:“母后找三哥到底干嘛?”

魏闳眼神微微一闪:“总是有要事,我们先走吧。”

魏闻摸了摸脑袋,放下此事,随着魏闳离开。

且说随着宫人回走的魏阙,行至半路,就觉身体里涌现炙热烧灼之感,这感觉来势汹汹,瞬息之间涌遍全身,随之而来的还有筋骨酸软的无力感觉。

饶是魏阙也不禁踉跄了一下。

“三爷?”宫人大退几步,目光闪烁的看着摇摇欲坠的魏阙。

魏阙赤红着双眼,怒目而视。

宫人骇了一跳,脸上又浮现抑制不住的欢喜,见魏阙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双手一击,便有四个侍卫打扮之人从暗处出现,奔向魏阙。

打头之人抓住魏阙的肩膀,正想招呼其他人赶紧抬上魏阙离开,不想眼前一花,脖颈一凉,彷佛听见了谷底山风呼啸的声音。

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魏阙击退另外三人,掠墙头而逃。

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死了!

巡视的侍卫忽见墙头掠过黑影,大惊失色,提脚想追,却发现拍马都不及。不由鸣锣,传讯四方。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坐在凉亭里躲清闲的宋嘉禾问青书。

青书凝神一听,只听见远处绮罗殿捏隐隐约约的鼓乐声,她摇了摇头:“奴婢听着只有大殿里的奏乐。”

宋嘉禾笑了笑:“可能是我听岔了,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咱们回去吧。”

她站了起来,低头理了理裙摆,忽尔听见青书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叫。

还没来得及抬头,腰间一紧,人就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里,手脚被轻而易举的制住。

悚然一惊宋嘉禾要叫。

“暖暖,是我,别怕。”魏阙紧紧抱着宋嘉禾,声音沙哑低沉,彷佛竭力忍耐着什么。

宋嘉禾悚然一惊,定睛一看,只见他英俊的面容发红发赤,额角沁着细汗,触及他灼热的目光,宋嘉禾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三表哥,你怎么会?”

魏阙这模样让她想起了木兰行宫里遇上的季恪简。

魏阙眸光晦暗复杂,忍不住低下头。

宋嘉禾大惊,唰的扭过头。

滚烫的唇角划过她幼嫩的脸颊,温凉细腻的触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紧紧抱着她,力道逐渐加大,恨不能将她嵌进自己骨肉的模样。

宋嘉禾如遭雷击,又惊又恐还有说不出羞耻,她想躲,奈何受制于人,便是脑袋都被他的大掌按着,眼泪就这么滚了下来:“三表哥,三表哥。”

魏阙浑身一僵,抬起了头,望着她泪光盈盈的脸蛋,眼底是无尽的懊恼和怜惜,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回头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魏阙深她一眼,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泪水:“我先走一步,稍后向你解释。”

语毕,人已经消失在错眼间。

宋嘉禾怔怔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口砰砰直跳,谁给他下的药?他要怎么办?他没事吧?

凉凉的夜风吹得宋嘉禾忍不住一个哆嗦,她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层细汗,黏答答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