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校庆,历届很多校友都回来了。学校里随处都是人,有银发老人,还有青葱少年。

叶然这个班在班长的组织下来了十几个人,钱菲也特意从甘肃回来了。这几年,她在甘肃研究敦煌壁画,除了过年,她已经很久没有离开那个地方了,恍如隔世。

两人见面感慨不已。

叶然:“黑了,瘦了。”

钱菲:“到底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班长高睿在那边喊道,“走吧,我定好了金陵饭店定了一桌,过去再说。”

叶然和钱菲聊着工作的事。去年,叶然刻过敦煌壁画的书雕,钱菲肃然,“这些年,来敦煌研究的美术学者越来越多,现在我们研究所已经向相关部门提出了申请进一步封闭研究范围。”

叶然点点头。

前面的人都走了,最后只剩下叶然和钱菲,还好高睿还在等他们。

钱菲打趣道,“还是班长持之以恒啊。”

高睿望了一眼叶然,“他们先走了,去那边打牌。”他是j省人,读书那会儿,他留着中分齐耳的长发,气质有点儿像陈坤,带着迷人的诱惑。

叶然:“我们也快点过去吧。”她来开车门,一辆熟悉的车从她的身旁开过。车子停在右前方的车位。

左车门打开,傅延北慢慢走下来,他今天穿了淡蓝色v衬衫,袖口微微翻了一个边,袖扣闪闪发光,这样的装扮休闲又不会显得太过随意。

叶然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她微微失神。

钱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喃喃低语道,“喔,是他啊。”当初傅延北车祸,是他们陪着叶然的。

傅延北走过去,脚步停下,“要走了?”

叶然点点头,“班级聚会。”

他了然,面色如常地朝着钱菲和高睿点点头。“玩的愉快,我先过去了。”

叶然觉得这像是数月之前的傅延北。

等他离开,钱菲亢奋了,“喂,什么情况?他到底有没有记起来?”

叶然耸耸肩,“班长我们赶紧过去,不然他们要等急了。”

高睿眸光从她身上收回,神色微微晃了一下。

半个小时的车程,钱菲和高睿闲聊着。高睿毕业后在宁城定居了,刚毕业就买了一套三居室,去年又买了一套房子,宁城的房价不便宜。

钱菲感叹,“我们大一时房价才多少啊。我是在敦煌待久了吗?四万多一平,然然你掐掐我。”

高睿笑道,“好一点的学区房,位置再好一点,五六万往上。”

钱菲倚在叶然的肩头,“班长,你才是我们班低调的富豪。”

高睿看向透视镜,“叶然回来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前些日子,听朋友说,你在金基开了书雕店,等我过去,店员告诉我,你回英国了。”

叶然解释道,“赶上毕业必须回去。”

到了饭店,三人一起进去。

包厢里,大家已经开始打牌了。

叶然不会打牌,和钱菲坐到边上。

钱菲叹息,“咱班长太内敛了,这么多年不容易啊。”

高睿暗恋叶然,熟悉的人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单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苦等。

暗恋,真是虐心虐肺。

等酒水都上齐了,大家坐下来。几年的历练,在座的人都早已练就了一番酒量。

叶然自然也不好扫兴。

一圈酒喝下来,大脑晕乎乎的。

“叶然,好久不见了,这杯我敬你。咱们班现在还能坚持走艺术的人不多,为了专业与梦想,我敬你。”说话的是当年的文艺委员,毕业后就嫁给了自己富二代男友,结婚后就是生孩子,如今已经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叶然端起酒杯,身子微微晃动。

高睿坐在她的身旁,扶着她的手臂,“不能喝就意思一下。”

那一桌的人借着这个点终于哄起来。

“班长!班长!班长!”拍着手,一声一声地念着。

叶然和高睿都微微尴尬。

高睿摆摆手,“好了,别拿我开玩笑了。”这话说得只有他知道有多心酸。

叶然在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人也稍稍清醒。今晚喝得太多了,她的掌心一片火热。

不知不觉都快十一点了,宁城的夜,静悄悄的。

大家站在酒店门口,一一阔别。

久别重逢,同学情到底难舍。四年了,他们都不再是当初刚刚进校的模样了。

“班长,以后有机会咱把一个人班的人都叫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