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4月上旬。

季某人向蒙疆、华北以及金陵维新政府发出了邀请电,电文表示定于当月下旬,在岛城举行会谈,以便讨论国家大计,尚乞赏临为幸云云,以季某人为主角的一出闹剧,即将在岛城拉开帷幕。

这次会议几乎囊括了所有的著名汉奸,如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长王克敏,伪维新政府行政院长梁鸿志,伪蒙疆代表李守信等等,很快岛城便魑魅魍魉横行,群丑毕至。

会议开始前一天,季某人带着周福水等一众伪政府高层,搭乘日本“奉天丸”轮船驶抵,岛城日伪军政要员纷纷到码头迎接,被强迫前来的民众在枪口和刺刀下举着鲜花和彩条,有气无力的喊着口号。

待轮船停稳,季某人与其夫人率先走到舷梯处,摘下帽子向下方的人群挥手示意,众多记者立刻摁下快门,由镁粉与氯酸钾混合物形成的粉末瞬间爆炸发出强光,将这一幕记录在相纸之上。

随后,在日本宪兵的护送下,季某人和其他人搭乘轿车前往国际俱乐部以及不远处的岛城大饭店,孟挺打探的情报情报非常准确,此次会议的举办地、住宿地确实就在这两处地方。

其中国际俱乐部一楼为会谈地点,二楼为季某人一行住处,三楼为梁鸿志一行住处,岛城大饭店则住着王克敏和李守信一行人。

季某人在国际俱乐部稍事休息,马上驱车来到日本驻岛城陆军司令部拜会,接着马不停蹄地到日本华北方面海军司令部,恭顺之意溢于言表,卖国嘴脸昭然若揭。

见过了主子,他又返回住处会见中外记者,为其叛国投敌行径进行狡辩,恬不知耻地表示自己对于“和坪运动”抱有以下几点见解。

其一,“和坪运动”乃是从东亚大局着想,确有见于中日两国非和坪不能共存共荣之原因,并非为战败之故避难苟安。

其二,“和坪运动”乃中日两国百年大计,应从共存共荣为基础,并非求一时之安。

其三,“和坪运动”乃是从一种主┴义、一种信仰出发,出于中日两国战争两败俱伤,和坪则共存共荣之现实,故不辞艰难,不恤牺牲,并非出于权谋阴谋之观念。

这一番言论获得了在场的大小汉奸和日本人如潮水般的掌声,不愧是曾写下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果党前二┴号人物,连投降媾和都能找出如此清新脱俗的理由。

与此同时,周福水等一众喽罗也没有闲着,带着各种礼物和土特产,忙不迭地到伪市公署、日本特务机关、日本总领事馆、日本宪兵队表示“敬意”和“谢意”。

这可苦了负责保护的日伪军警宪┴特,为了确保汉奸们的安全,他们只能跟着对方在城内四处乱窜,就算周福水等人返回居住地也不得安生,还得继续在街面上巡逻。

此时岛城虽然处于日寇的占领范围内,但在军统和中统的刺杀威胁下,鬼子仍进行了严密的筹备及布防工作,岛城市区全部实行戒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警备森严。

熟悉本地情况的伪岛城警署警员倾巢而出,任何在国际俱乐部和岛城大饭店方圆2公里内出现的路人、车辆,都要接受盘查和搜查,乃至军犬的嗅探,以防有人夹带炸弹,日本人甚至封锁了岛城城市下方四通八达的下水道,切断了所有可以秘密潜入通道。

面对如此严密的安保措施,已经进入岛城的中统特别行动队别说进行轰炸引导,就连接近目标都难于上青天,远距离引导倒是可以,但那样无法保证精度。

国府空军的引导技术跟日本人比不了,想要出其不意地对汉奸们实施轰炸,晚上和凌晨是最佳时机,这就要求引导点离目标越近越好。

负责打探消息的中统特工在警戒区外┴围转了几圈后,无奈地返回安全屋,准备利用随身携带的特工电台联络山城,请示下一步的行动指令。

可他忘记了一点,这里不是国统区,而是到处遍布眼线的敌占区,如此明显的情报侦察行动等于举着一块“我是山城特工”的牌子招摇过市,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并且20个成年男子聚集在一起本就非常醒目,特别是这帮人完全无视保密守则,频繁出入安全屋在外面找乐子,日伪方面除非是瞎子、聋子,否则不可能发现不了。

很快相关情报就被送到了牟志业的面前,看着偷拍的嫌疑人面部特写照片,牟志业当场就乐了,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对日本人表示见过对方。

作为中统的情报处处长,即使在职的时间不长,他接触过的中统总部以及地方特务数量也不少,这也是日本人将他派来岛城的原因。

旁观的邢汉良没有说话,更不准备冒险预警,中统的人的死活跟军统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获得敌人的信任,所以只用看戏就好。

另一边,日伪确定了中统刺杀人员的行踪,情报被层层上报,日本驻岛城领事馆特高课的武器室大门敞开,面无表情的日本特工一个接一个进入领取武器,一场大规模的突袭、抓捕行动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