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3月份的一天,黄山官邸云岫楼戒备森严,一群群穿着军┴装或便服的年轻男子,目光警惕地在小楼内外巡逻。

外面的公路上,还有德国警犬在安保人员的牵引下负责检查来往行人和车辆,以防有人潜入官邸的警戒范围行不轨之事,算是吸取了空袭事件的教训。

自从上次黄山被空袭后,侍从室对官邸的警戒要求达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毕竟侍从室的办公场所也在此地,长官们谁也不想空手接炸弹。

某人在整修一新的办公室里批阅着文件,良久后一位侍从轻轻敲门快步走了进来,在他的耳旁弯腰低声说了些什么。

“喔?好,快点让他进来吧。”

听到侍从的汇报,某人立刻放下钢笔下了一条命令,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目光中那一抹纠结之色却是挥之不去。

几天前,军统上报了来自日方的最新情报,季某人将在本月月底“还都”金陵,显然,日本人扶持对方跟山城打擂台的目的还是达成了。

另外,日本扶持的蒙疆、华北以及金陵临时政┴府这三个傀儡政┴权,原本准备在一月份和季某人展开谈判,试图联合对抗山城,谈判地点设在了鲁省岛城。

幸好,严百川和日本人密谈一事被西北突然曝光,各大报纸几乎在同一天公布了合约内容,合约影印本,包括双方代表的签字。

一时间晋军上下被群情激愤的全国民众骂了个狗血淋头,嗜钱如命的严百川气得连砸了好几个前朝古董。

出了这么一件事,季某人,蒙疆、华北、金陵临时政┴府四方很默契的遗忘了岛城会谈,将脑袋埋进沙子里装起了鸵鸟。

可此事的风波迟早要过去,等到季某人“还都”,这几方再联起手来,山城将会陷入非常尴尬的地步。

到时候谁是中┴央?谁是叛逆?

所以某人不得不担忧,不得不紧张,失去了大部分精华国土,失去了“首┴都”,再失去正统地位,国府就没得玩了。

这时候刚刚的侍卫带进来一個身穿洋服的中年男人,来人见到某人立刻在办公桌前站住鞠了一躬,口中问好。

“委员……”

“好了,廖彬,多余的废话就不要说了,日本人是怎么讲的?”

不等来人把话说完,某人便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接着起身站在先总统的大幅照片下,锐利的眼神冷冷看着来人。

他口中的廖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毕恭毕敬的回道:“启禀委座,日本人先前表示,只要中┴央接受和坪谈判,必要时日方可以放弃季逆,也可以撤兵,而且板垣将军会亲自来山城与您见面。”

“哦?”

某人脸色微微一变,板垣就是板垣征四郎,曾经任过日本的陆军大臣,由于在日本和红俄冲突里上蹿下跳被免职,目前担任民国派遣军的第一任参谋长,是个实打实的军方实力派。

对方愿意冒险来山城,说明日本人确实有和谈的诚意,这让某人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但廖彬接下来的话直接惹得他大发雷霆。

廖彬悄悄瞄了一眼办公桌后闪闪发光的脑袋,小声道:“不过……近来日本人的态度强硬了不少,认为政┴府应当保证放弃抗日,停止与地┴下党合作政策。

并保证与季逆携手,重新建立新政┴府或与中┴央政┴府合并,正式调整邦交,实现善邻友好,共同防红,经济提携。

而且还要承认“螨洲国”,日军有权驻扎于华北、蒙疆要地,华北、长茳下游,实现日中“经济合作”,在治安恢复后日本将主动撤退防红协定以外的兵力。”

“岂有此理!”

某人听完气得满脸涨红,用力拍向坚硬的红木桌面,这算什么和谈,还不如让他和国府直接投降好了。

他知道日本人为何如此有恃无恐,无非是季某人和那帮汉奸的存在,让日本人有了对付国府的底气,这帮汉奸真是害国害民啊!

不过终究长居高位,某人的失态只维持了一会,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坪静,摆摆手让侍从带着廖彬离开。

廖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乖乖低头跟着走了出去,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问题是他是汉奸哪,不是使者。

真要惹怒了这位,就算他死在这,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至于日本人,别开玩笑了,他可不认为对方会为他报仇。

待其走后房门被关上,某人皱眉思索了许久,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要通了一个内部号码,沉声跟电话对面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