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薇觉得自己蠢透了!蠢爆了!

她居然一步一步将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地步,还傻不愣登去信任这样一个衣冠禽兽!还喊他“叔叔”……

他是她哪门子的叔叔?

卫薇的眼泪就那么掉下来,她再也不敢睡,只能呆呆坐在沙发里,浑身戒备。

陆崇文早上过来的时候,卫薇歪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脸颊边还挂着泪痕。

清晨朦胧的阳光里,她的脸很白,发丝是黑的,那张唇嫣红,透着股莫名倔强。

静静看了一眼,陆崇文悄悄转身要走,卫薇忽然一下子就惊醒了!

她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披头散发,一双眼瞪着面前的人,气势汹汹。

陆崇文只觉得卫薇这个样子很有趣,像极了炸毛的猫。

笑了笑,他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是新买的衣服。

卫薇当然不接,努力攥着拳头,凶巴巴地瞪他。

陆崇文还是笑,他说:“你要穿我的衣服出门?”

卫薇身上还是陆崇文的睡衣,坐了一夜,这会儿皱皱巴巴。

他说话依旧是那个懒洋洋的腔调,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话又分外暧昧,卫薇耳朵蓦地一红,很快,她斩钉截铁回道:“我穿自己的!”

她的睡衣破了,脏了,却比这个男人的干净!

“好吧。”陆崇文不再坚持。他只是说:“换完衣服出来吃早饭。”

他太过平静,卫薇满腔的怒意,到了这个男人面前,就被他轻飘飘挡回来,越发衬得她此刻的愤怒与反抗可笑。

卫薇郁卒又窝火。

匆匆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次卧时,餐桌上多了两杯牛奶,厨房里大约是在烤面包,传来阵阵诱人香味。

陆崇文已经坐在餐桌边了,宽宽松松的毛衣,黑色笔挺的休闲裤,显得人越发年轻。

“过来吃早饭。”他这样说。

卫薇不动,只是冷冰冰望着他:“我要走,你开门。”

陆崇文这回出乎意料的没有退让。他淡淡望着卫薇,仍旧坚持道:“小孩子必须吃早饭。”

卫薇还是不动,立在晨光里,笔直直的,不甘示弱。

两个人为一杯牛奶而争执、拉锯,还真是件无聊又搞笑的事。

陆崇文无可奈何叹了一声,走到门边,问她去哪儿,又拿了车钥匙说送她。

“才不要你送!”卫薇咬牙切齿,她怒气腾腾,望过去的视线恨不得在这人身上戳个洞:“以后都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恶心!你离我远一点!”

是小孩子气的愤怒,直接的像把火。

陆崇文愣了一愣,笑道:“好的。”又难得叮嘱一句:“赶紧回家。以后就是和父母吵架,也别再随便离家出走。”真像个长辈。

道貌岸然!

卫薇不看他,偏着头,站在他面前小小的,气鼓鼓的。

陆崇文还是笑,视线淡淡落在卫薇身上,默了默,他说:“记得我昨晚说的话。”

他昨晚说的话?

别随便跟男人回家?

他还有脸说?!

卫薇气的跳脚,夺门而出。

屋子里安静下来,桌边还摆着两杯牛奶,陆崇文喝了小半杯。

将两个杯子一起放到洗手台里。

水池旁边还斜扣着一个玻璃杯,杯沿上还有昨夜水渍弯弯曲曲留下的痕迹。

卫薇无处可去。

她站在繁华的十字街口,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像个疯子,最后还是不得不服输回公寓。

从陆崇文这儿走回去,不过花了十多分钟。

卫岱山和樊云珍已经在了。

见她回来,卫岱山板着脸问:“昨晚去哪儿瞎混了?”

卫薇倔的一句话不说,径直往卧室里走。

卫岱山又要蹭蹭蹭冒火,樊云珍连忙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让薇薇休息一会儿吧,别问那么多。”

卧室里,卫薇闷在床上,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

她一闭眼,全是那个男人压下来的重量、拂过来的热意,那张凉薄的唇在她的唇边流连,试探,他的手轻轻扣着她的腰,还有他懒洋洋漫不经心的声音……

真是恶心透了!

*

卫薇感冒了。

在外面冻了大半夜,再加上胳膊、后背受伤,还有陆崇文的事,整个人无处发泄,神思萎顿,卫薇很快就病倒了。

连上课也提不起精神,只能趴在桌上,老师在上面讲,她在下面沉沉昏睡。

课间,猴子拿笔戳她:“卫薇,怎么回事啊?你这脸色也太差了吧。”

周颜拿手试探了下她额头,担忧道:“要不要去医务室啊?”

卫薇还是趴着,胡乱摇头。

后面的付嘉略略抬眼,只看到女孩一方消瘦的背。

卫薇又缺席了两节体育课,这回是要去学校医务室吊点滴。

医务室常年有一个退了休的医生在,这会儿给卫薇扎了针,便去忙自己的事。

卫薇一个人坐在医务室无聊,正翻报纸呢,付嘉来了。

男孩的身影单薄,却又无限令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