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迁到平城之外的夏家铁匠铺的小院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和往常一样,清晰而富有节奏地不断传出。比·奇·小·说·网·首·发

院中,****着上身、不修边幅的夏铁匠猿臂轻舒,一次又一次挥动着手中的铁锤,打造着最平淡无奇的寻常农具。这个月,东头的村落要开垦新田,需要一批上好农具,他为这个事儿已经忙活好多天了。

随手将刚刚打好的铁耙子扔到一边,夏铁匠忽然皱了皱眉,面露不满道:“要喝酒就回老骨头架子那里去喝,不要影响老子忙活。”

“忙?嗝!现在打铁的你……你……嗝!你可一点都不忙,忙的……嗝!忙的还在后面呢!”酒糟鼻老头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夏铁匠背后,他还是老样子,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衣衫都全部被酒所浸透、鼻子红得跟个苹果似的。

“什么意思?”

“没……没听说你宝贝……宝贝儿子的事情吗?嗝!”

“老子已经半个月没有出过门了,能听说什么?”夏铁匠翻了个白眼儿,“说吧!老子那宝贝儿子怎么了?上次有他的消息,还是听说他去了东皇城,莫非他在东皇城误入赌场,欠了一屁股债,等着老子去给他还?门儿都没有!让他自己想办法还吧!卖艺还是卖身都随便他。”

“当然……当然不是!嗝!”酒糟鼻老头儿也很想翻两个白眼儿,不过他那小得几乎都快变成一条线的眼睛睁开和不睁开都没什么区别,翻白眼儿更是没人能看得出来,“这次……这次的事情有意思!嗝!帝廷……帝廷四殿的人,嗝!帝廷四殿的人故意……故意放出消息,说……说你儿子是钦犯……嗝!要……要……”

夏铁匠一听事情似乎不寻常,眉毛一挑,伸手猛地拍了酒糟鼻老头儿一下。

这一拍,瞬间震散了酒糟鼻老头儿浑身的酒气,酒糟鼻老头儿霎时也不打酒嗝了,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帝廷四殿的人故意放出消息,说你儿子的钦犯,要在七月一日午时公开处斩!打铁的,这事儿你怎么看?”

“如老酒鬼你所说,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夏铁匠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铁锤,“臭小子不争气,结了仇家还被仇家擒住了。七月一日,距离现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仇家故意将处斩的时间拖到那个时候,是想引我家小子的亲朋好友前去救人,将我家小子的亲朋好友一锅端了。这居心显而易见,真正有意思的是传出这消息的竟然是帝廷四殿。”

“打铁的,你打算怎么办?”酒糟鼻老头儿不打酒嗝了,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忽然变得意外的沉稳。

“还能怎么办?等着老子的宝贝儿子被砍脑袋吗?当然是救人!敢把主意打到我儿子头上来,帝廷那群王八羔子看来是活腻歪了!他们既然想把我家小子的亲朋好友一锅端了,老子就让他们端个够!”

“还有供奉堂的人,我们冲到东皇城去,肯定会惊动那些老不死的。”

“惊动就惊动,老子还怕了他们不成?”夏铁匠双目一瞪,“老酒鬼,去找老骨头架子,就说他学生被人抓了,做院长的应该负起责任来。”

“我敢说,他一定不乐意。”酒糟鼻老头儿怪笑了一下。

“没错!我就是不!乐!意!”话音一落,一身素袍、手里杵着一根乌木拐杖的平城武院院长突然出现在院子里,朝着夏铁匠直吹胡子瞪眼,一副绝不配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