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谦注意到,经常有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在布庄门外晃悠,有时也进来看看。【ㄨ】伙计大张也看到了,有点害怕,是不是晚上要来偷布,先打眼儿的?

瑞谦说不像。打眼也不应该这么明显啊,再说了自家布庄的布匹都是双幅三百尺一匹的,很沉重,扛一卷就走?哪那么容易?能不能扛动还是两码事。

第二天这个女人又来了,进门就问:“掌柜的,有新样的布匹吗?”

瑞谦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是看着有没有新品种的布匹,有了赶紧买。看样子,府上的布匹还真是很招人待见。

“这位嬷嬷,新样布匹暂时没有,新样的荷包又增加了几种,您看看?”

“好好好,就看看。我家夫人还关照奴婢来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荷包。眨眼就到中秋节,府上的老爷夫人是要那这些好看的东西送礼的。哦哟,这些新样荷包真是太好看了!这样,老身每样买一个带回去给夫人看,她看中哪一种就来订货,我们府上的下人也有一百多人呢。”

她这么一说,瑞谦就明白了,她就是来买新样荷包的,拿买布当挡箭牌。有这个必要吗?

“请问你们府上是……”

“陈掌柜的,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奴婢就是郭络罗府上的管事嬷嬷。”

瑞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谦和地笑着说:“这位嬷嬷说笑了,在下不是贵人多忘事,是接触的人多了,根本就记不住事。”

这位嬷嬷大笑不已,很是夸张,又拍大腿又砸腰的。

第二人一大早她又来了,小声地说:“我家夫人真是要订货呢。喏,她看中了这三种荷包,每样一百个,您说个价儿吧?我们订货多价钱上可以多让一些吧?”

“对不住了这位嬷嬷,我这里的货都是布艺品,也就是说是女人们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大家起早贪黑的做活,我把价钱都给让出去了,人家就白忙活了,这个和买菜不一样的。多了怕烂。”

“哎,你这人会不会做买卖?不是东西卖的越多越赚钱吗?”

“那可不一定,如果是赔钱,卖的越多赔的也就越多。上次不是跟您说了吗,我是给人代卖,就得按照人家出的价格卖,要不然怎么算账?”

“嬷嬷给您个人一些好处如何?”

“那就更不行了。为了在下能多得一点,就不管别人多辛苦了?我家娘子很厉害哦,知道了要我跪搓衣板的。”瑞谦也很会开玩笑。

这位嬷嬷又是一阵大笑,说:“好好好,那我就不讲价了,还是按照您说的那个价儿,你说个日子?到时候老身来取货,然后把银子一并奉上。”

“这位嬷嬷,既然是订货,是要交一半定钱的。要不然大家费劲巴力的做出来了您临时改变主意不要了,我们怎么办?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儿。既然是定钱,那就是定下来了。您要说货不要了,可以,定钱是不能奉还的。”

“看不出来啊,陈掌柜的不长个子尽长心眼儿了。”

“在下的个子很小吗?”

这位嬷嬷定了三百个精品荷包,每个按四十文算价,那就是十二两银子,定钱应该是六两银子。

订货嬷嬷连连说,“那就交六两银子对吧?您给开个回执。”

按异域的价格换算,四十文是八块钱,还是不低的。但是属于精品范围,香囊的面料和装饰都是很精致的,就是那种福字缎加花鸟缎面还有烫钻的那种。当然还是赚了的。说好五天以后交货,那嬷嬷交却是了定钱就回去等了。

花鸟缎和福字缎上面的绣花相当漂亮,再由烫钻做装饰,就锦上添花。但是那些绣花是织布的时候就织出来的,不用人工手绣,节省了大半的时间。但是烫钻很麻烦,要格外小心,被把绣花给烫着了。

订货的事瑞谦有权定一百两的货,数额再大就要由府上的总管决定了。但是小额订货也得跟府上打招呼,以便安排加工人员的人数、发给布艺辅料。加工人员有田亮安排,挑选布艺辅料就是云儿的事了。

瑞谦得到府上说一声啊,不然拿什么交货呢?于是拿着样品来到王府大门口。现在的王府亲兵被代理总管田亮训练得很象异域的正规军士兵了。在门口站岗的要持长枪,笔管条直地立正姿势,这样就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要是当初就是这个姿势,窃花大盗就不敢来了。

瑞谦来到一个亲兵跟前,抱拳施礼后谦和地说道:“这位军爷,在下是府上世子西席陈先生的侄子陈瑞谦。有事找府上的田总管,可否给通传一声?”

“这不是舅老爷吗?王爷和总管都说了,您来府上直接进府,不必通传,老奴带您进去。”太监许公公满脸笑意。

瑞谦已经来过王府好几次了,每次来都是彬彬有礼。